昏沉著,方卓心的頭腦卻已經開始工作了,套用句時下最時髦的小沈陽叔叔的說法:人生其實可短暫了,眼睛一閉一睜,一天過去了,眼睛一閉不睜,一輩子就過去了。
方卓心還有心情調侃著自己,雖然還是頭昏腦花的,但想些有的沒的腦子裏麵的意識卻也逐漸的清醒了過來。
不知自己究竟躺了多少時辰了,現在醒來卻發現房間裏,空蕩蕩的,好像沒人在了。
轉動起腦子慢慢的回想,鼻子充斥的軟綿綿的物體讓她瞬時記起了昏厥前的場景,對自己揮拳相向的芙蓉嬤嬤,看好戲的飛燕,眼有同情卻不敢吱聲的鵝黃色小丫鬟……
這畫麵讓自己記起很熟悉的一幕……
就在自己還身在高位的時候,也曾有如飛燕這般的氣勢淩人的姿態吧,現在想回去,權利這東西,過時作廢,在手上的時候就是得好好的抓住呢。隻是她一直本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原則 ,不似飛燕這般的趕盡殺絕。
方卓心就這麼仰麵躺著,一動也不想動,總覺得自己隻要一轉身全身的骨頭就仿佛都要碎了的樣子,吱呀的聲音像是刺痛她。窗外小鳥吱喳的聲音此時填滿了她的耳朵,眼睛在此時卻是真的睜開了,映入眼簾得仍舊是那個住了有段時間的一個昏暗的房間。
方卓心心情也同房間這般的昏暗,像是穿透了這個昏暗的房間,卻在思考,越是在繁華的後麵,越有肮髒……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就可以這樣去解釋,這裏明明是在富麗堂皇的皇宮設立的前太子宮,絕對的至高,絕對的權利,絕對的風光無限!飛燕卻能在如此富貴的地方硬是給她找了這麼一處瓦不著頭的地方,也真的是用心良苦!虧得最近無大雨大風,不然這都能撐船了……
方卓心還有心情調侃著自己,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撲哧一聲,想笑,卻扯痛了自己的嘴角,笑的嘴巴都歪了,卻仍是止不住……
笑中帶淚指的大概就是她現在的樣子了,這生活就像是個酸到極致的葡萄,吞下去,吐都吐不出來。方卓心懶得連小指頭都不動一下,繼續睜著眼看著頭上灰色的紗幔,那紗幔本應該是白色的吧,卻因為久未清理,整個的灰蒙蒙一片,似乎一碰就能掉下一整片灰塵來。房間中彌漫著的淡淡爛棉絮的味道讓她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味道,極大的影響了她此時的心情,同時這個黴黴味道也提醒了她,自己現在所看到的,所觸摸到的,所經曆這一切都是真實,並不是自己的夢。
方卓心總是希望醒來的時候仍舊睡在自己二十一世紀的那鋪著陽光味道的被窩,上著自己幸福的班,過著自己幸福的生活,總是希望醒來的時候,那些自己未經曆現在卻在經曆的事件都變成一個夢……
但每次在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卻仍在夢中。
夢總有醒的時候,但這個夢卻長的像不會醒了。
醒了有些時間,方卓心總算還是朝被窩外伸出了一隻手,鼻子有些酸酸的,手直接伸到鼻孔將一直塞著鼻路的棉花團拉了出來,那濃濃的血腥已經幹涸,血已止了,想來應該是無大礙了。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了,方卓心的手繼續摸上自己的臉,傳來粗糙的感覺提醒著自己仍舊是那個醜醜的小黑妞。
現在的樣子,恐怕更像個鬼了,方卓心自嘲。
“既然醒了,還不趕快起來?”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仍舊躺在床上的方卓心一大跳,原本以為沒人的房間突響驚雷。
那聲音,是他!
馬上精神抖擻,方卓心咕嚕一聲便想從床上跳起來了,半坐起身子,像是條件反射一般便四下尋找起聲音的主人,靈活的脖子扭著,方才昏厥的感覺消失了很多了。
難怪,空氣之中有股她說不上來的味道,原來是他來了……方卓心終於找到了那身著明黃的男子原來正在她的床頭不知何時就已經在那了,一室的簡陋襯得他愈發的高貴了,反觀自己……
一身的破舊藍色泛白衣服,經過洗禮還沾著點點血跡,看起來比身上蓋的被子還要破爛,沾著些不知哪粘上來的碎草屑,哎……這已經不屬於落魄的範疇了,方卓心簡直覺得自己此時的表現可以和乞丐媲美。
“睡進去點。”男人臭臭的聲音自腦頂上傳來,方卓心稍微不再自怨自艾,以轉頭突然發現龍述舜正在脫著他的金色靴子。
吼……這個八爪魚男,想幹什麼?好像是想爬到她的床上呢!
床已經很小了,等等,不是床大小的問題,此時的他,是不應該出現在這的!他應該在他那諸多的妃嬪那裏,而不是在此處,有了他的存在,房間顯得愈發的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