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過眾人,劍直刺向那姓舒的。姓舒的雖長得賊眉鼠眼,但手上的功夫不弱,見我的劍來勢洶洶,忙出招招架。
姓舒的再怎麼提防,怎敵得上我蓄勢的一劍。問情劍如蛟龍般咬在那人的手上。姓舒的怎麼也不能相信自己明明已經躲過了這一劍,為何還是中了劍。
隻可惜他再也不能明白了,我的第二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問情劍依然那麼無暇漂亮,如情人的秋水般溫柔。但他的劍下已經開始增添那些該死之人的亡魂。
姓舒的雙手捂著自己的喉嚨,說不出話來,瞪大了自己的那雙鼠眼,慢慢的倒在地上。他原本賊眉鼠眼的麵孔更顯得猙獰不討人喜歡了。
李四想通了心事,手也變得穩健了,簡單的劍招被他使出來也比旁人快了三分。他已不再有哪些婦人之仁,招招無不指向敵人的致命之處,沒有一絲的猶豫。人類的韌性在他的身上得到最大的發揮。
撼山雖不是我們之中武功最高的人,但他一定可以稱得上最彪悍的。撼山刀配以他那如小山般的身軀,如同一具移動的絞肉機。他的敵人在他麵前無不退避三舍,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撼山興奮的再次發出他那野獸般的吼叫,整個四周都響蕩他的回聲。
日月教的人都露出膽怯的神情。他們來的好手已經長眠於此,再也回不去了。剩下的人也沒了再戰的能力了,他們第一次埋怨上天的不公,那些明顯年紀輕輕的少年卻有著那麼驚人的實力。老天難道偏愛他們?
在我們即將結束戰鬥的時候,天下下起了雨。密集的雨點將地上的血彙成了小河,蜿蜒向遠處流去。人隻剩下我們八個站在那裏,任由雨水淋濕我們的衣服。
日月教的複仇者全死了,死在我們的刀下。人終歸要死的,誰也無法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將死在哪裏?
我想起前世的一句話:出來混得遲早要還的。既然進了江湖,那就是將自己的命拿在手上,隨時等著無常鬼來拿。
侍琴走過來將蓑衣披在我身上,遞給我鬥笠,望著我說:“披著別著涼了。”
我看著侍琴,伸手擦去落在她臉上的雨水,深深地將她抱在我的懷裏,用下顎輕輕地摩擦著她那濕濕的頭發。
侍棋已經穿著蓑衣,戴著鬥笠,微笑著看著我們,手裏還拿著件蓑衣和鬥笠。侍琴掙紮著從我的懷裏出來,捋了捋自己淩亂的頭發接過侍棋手中的蓑衣,披在身上。
我握住她正要係帶的手,親自將她蓑衣上的帶子係好,將鬥笠戴在她的頭上。侍琴害羞的紅著臉低下了頭。我從她濕潤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撼山他們已經將屍體埋葬好了。我們便一起騎上了馬離開這個地方。
身後已經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地上那些淡淡的血水,也許片刻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了。雨還在下,風還在刮,人卻沒有了。。。
夜幕降臨時,這個京師路上的小鎮也平靜下來,隻剩下鎮上唯一的集客棧和酒館一身的小店還亮起了燈,像在等什麼人。
店裏掌櫃的在用算盤結算這幾天的收入,唯一的夥計用他變了色的毛巾擦拭著桌椅將它們收起來。後房的廚子端著兩盤下酒菜,走了出來,放下後門口的凳子坐下來,讓小二拿了壺酒,兩人喝了起來。掌櫃的看了看,又算起帳來。
店裏的一切都像沒有客人了,歇店的跡象。但店裏卻還坐有客人,還是兩個,一位老人,一位小姑娘。
老人端著酒杯自斟自飲,沒有吃一口桌上的菜,而小姑娘已經睡著了,身上披著件厚棉布長袍。老人像是在等人,一直望著門口的空地。
空曠的小鎮上傳來馬蹄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這馬踏雨水的聲音顯得更加清晰。這並不是一匹馬,因為那聲音顯得噪咂。
聲音越來越近,店裏的所有人都望向門口。小姑娘也揉著朦朧的眼睛從睡夢中醒來,聽到馬蹄聲也望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