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宮裏派出來緊急通知皇帝和六王爺的使者湯公公，直到此時才堪堪趕到王府門口。
“皇上在嗎？王爺在嗎？”他著急忙慌地問。
管家笑眯眯地答：“在，都在，正在府中喝茶，您請進吧。”
喝茶？湯公公滿心不解。聽太後說得火急火燎，連帶著他也嚇得一路狂奔不敢耽擱，生怕誤了一刻便害了皇上和王爺的性命。誰知拚死拚活趕到這兒，這二位卻正在喝茶，真是奇哉怪也。
但是他又不敢多問，隻得滿腹疑問地隨了管家進入王府，七拐八繞地來到大廳，一眼便見皇帝和六王爺對麵而坐言笑晏晏，果然正在喝茶。
隻是不見皇後的影子。
“原來是湯公公，有何要事？”皇帝一眼瞥見管家帶了人來，想是心情不錯，主動問道。
湯公公慌忙下跪行禮，得了恩準之後才起身回道：“回皇上，是太後惦記皇上未曾用過膳，特命奴婢來看一眼。”
皇帝就笑起來：“太後的關懷，朕知道了，替朕回說一句惶恐。無妨，正好六弟府上也要開宴，朕就在這兒與兄弟同樂罷。”
湯公公不敢多話，唯唯喏喏地應了，又說了幾句沒營養的閑話，便告退離開。直到出了王府，他也沒想明白今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他身後的王府之內，皇帝正斂了笑容，淡然看向一臉平靜的夏卓昱，輕聲道：“六弟，現在可以說了。”
“皇上可有興趣見一見那私鹽販子？”夏卓昱的笑容暗藏玄機，“臣弟猜想，江浥必定沒有對皇上招供。”
夏卓昊眼中精光一閃而過，麵上隻是平靜點頭：“確是不曾招供。怎麼，六弟好像知道不少內情？方才許久不見六弟，敢是去見人犯了？”
他停了一停，終是又問：“皇後人呢？”
夏卓昱臉上掛著奇異的表情：“皇後因自家姐妹出了這等醜事，心中憂悶，已自回宮去了。對了，她臨走時要我向皇上轉達歉意，說道今日之事原是她沉不住氣，等不得對皇上說一聲便私自出了宮。皇上若要責罰，她也無怨言。”
“是嗎？”夏卓昊冷哼一聲，“江浥與人私通，又不是皇後教唆的，她憂悶什麼？至於私自出宮，朕自然要問她。”
夏卓昱不再提這個話頭，隻說：“方才臣弟確是去見了人犯。皇上不妨猜猜，這膽大妄為竟至於勾上相國之女的私鹽販子究竟是何來曆呢？”
夏卓昊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輕輕一笑：“這卻教朕無從猜起了。不然，請六弟教導朕如何？”
“臣弟萬死。”夏卓昱口稱有罪，卻不見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六弟莫要賣關子了，究竟犯人是誰？”
“皇上隻要想想為何太後會急派湯公公前來走這一趟，心中就會有數了。”夏卓昱仍不慌不忙地賣著關子。
夏卓昊皺起眉頭，略一思索，隨即麵色大變。
“六弟，你是說，那人竟是——”他欲言又止。
夏卓昱低了頭似是品茶，唇邊卻浮起一絲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