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不想聽,甚至不惜暈倒,水寒鬆仍然將江沁弄醒,強迫她聽完了整個“計劃”。
“原來就連琬貴妃都是你們的人……”江沁隻覺得一口冷氣倒抽上心頭,千般滋味不知該向誰言。
辛鴻之別開臉,淡然點頭:“隻能說夏卓昊在靜貴妃身上花了太多的時間,以至於琬貴妃直到最近半年才得了寵幸,極大地拖慢了我們的進程。”
江沁沉默。她此刻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說起來,掰倒靜貴妃也有她的一份功勞,卻不想這反而成全了吳國的奸細。那琬貴妃向皇帝薦的人自然也有問題,後宮安全就這樣不動聲色地出了大紕漏。
所以辛鴻之才能這般大搖大擺地走入景明宮,所以辛鴻之才能順利地將皇帝迷倒。這咒術在施術之時最忌打斷,所以在保衛力量沒有撤換之前,他們不敢冒這個險。
“可是你們這樣大費周章,究竟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江沁十分不解。
按理說,若是要顛覆夏國,辛鴻之何苦要繞這麼大個圈子,直接把皇帝殺了不是更妥當?再退一步說,當初江遠山的目的既是要謀奪夏氏江山,那便讓水寒鬆順了江遠山的意便是,何必要轉頭又與夏卓昱合作?
水寒鬆笑了一聲:“因為我大吳國國君不會像夏國那般昏庸。”
江沁冷笑:“你便在我麵前說一萬遍昏庸,也與我無涉,何苦用這種詞句來挑釁於我?至於你們國君的意思,你不說,我卻也能猜得幾分,無非就是為自己的新屬國尋找合適的代理人罷了,我猜的可對麼?”
此言一出,水寒鬆與辛鴻之齊齊吃了一驚,同時轉頭去看她。
迎著他二人的目光,江沁冷冷地哼了一聲。這種小伎倆,在古代大約還勉強算是高瞻遠矚,在現代人眼裏不過就是想要節約管理成本以令效益最大化罷了,有多難猜想?虧他們還當寶一樣藏著掖著。被綁的嗆了綁人的,江沁想想就一陣興奮。
辛鴻之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低聲說:“沁兒,我知你對我多有不滿。我——與你母親相識之時,並不知道她是楚國公主。若知曉,我亦不知我會不會救她。”
“辛先生與楚國有何冤仇?”江沁終究沒忍住好奇。
辛鴻之麵上一暗,偏過頭去不說話,隻輕輕歎了口氣。
便在此時,大軍進發的聲音隆隆地傳了來。江沁心中一跳,隻覺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胸間升騰起來,令她不知該做何反應。
“水將軍,本王依約而來,端看你是否守信。”馬背上的夏卓昱沉穩安然,目光緊鎖在水寒鬆身上,看了他一會兒才轉向辛鴻之,“師父,能在這裏見到你,真教卓昱不知該拿什麼表情來麵對。”
“卓昱,無論立場如何,為師對你的心意一如既往。”辛鴻之淡淡回答。
夏卓昱笑了一聲:“那便好。水將軍,你的答案呢?”
江沁不大能聽懂他們的對話,似乎幾個人之間曾達成怎樣的默契。她不欲成為夏卓昱的累贅,滿心渴望著待會兒夏卓昱一出現,水寒鬆就會如俗套一般拿刀逼住她的頸子,那時她便可向前一撞,自行了斷,一了百了。
可現在看這情形,雙方似乎和諧得很。
隻聽得水寒鬆在她身邊漫聲回道:“我的答案,這卻要問我身邊這位美麗的皇後娘娘了。我說這位小皇後,你這人質當得也太不專業了,救你的人來了,你怎樣也要配合地做出痛苦求救狀,才算對得起我辛辛苦苦擄你來吧?”
確實,水寒鬆擄她的過程倒是挺辛苦的,主要是因為她身邊還跟著宋寧和符青澤這兩個不好對付的人。江沁想到水寒鬆是用了計謀才把這兩人和滕越一起調開,心中對他倒還挺佩服的,總算腦子不錯,不是一味用蠻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