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崖下,自有人接應,一路過了數個地勢險要的關口,方才到了放吊籃的絕壁下。
東方不敗很謹慎,從吊籃放下,到我進入吊籃,再到我被拉上崖頂,我都沒有找到機會出手,甚至一直隱隱有種感覺,如果我出手偷襲,東方不敗會輕易的破解我的攻勢,把我擊敗。我想,這不是錯覺,而應該是一種高手的直覺。“東方不敗”四個字豈是叫著玩的?它一直用氣機鎖著我,隻要我有所異動,它在氣機牽引下,必定會排山倒海般攻過來。這時候的我,是沒有機會的。
終於到了崖頂,上麵早有人恭候,把我帶到了成德大殿,東方不敗的寶座高高在上,縱深百餘米。
百餘持刀衛士一齊跪下,高呼:“教主文成武德,仁義英明,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又有人朝我喝到:“在這成德殿上為何不跪,為何不稱頌教主的文成武德!”
我鄙夷望去,高聲道:“要我跪東方不敗,那是做夢!”
“放肆!”
此時寶座後麵的屏風裏轉出一個人來,三十歲不到年紀,穿一件棗紅色緞麵皮袍,身形魁梧,滿臉虯髯,形貌極為雄健威武,隻是腳下虛浮,沒有內功。在我印象裏,隻有楊蓮亭有資格從那屏風經過。
那人罵到:“竟敢對教主不敬,定將受萬蠱噬心之刑!”頓了頓,他又說到:“不過教主文成武德,仁義英明,讓你多活片刻。奉教主聖諭,把林平之帶到淩霜閣!”說完頭也不回的饒過屏風進到裏麵了。
殿上眾人疑惑萬分,像我這般對東方不敗不敬者,早已受盡酷刑而死,怎麼會帶到這個自己聞所未聞的“淩霜閣”?正疑惑時,幾個男侍進來,帶著我出了大殿,東轉西轉,最後到了一處風景秀麗之地,之後便離開了。
既來之,則安之,我倒是放得開。午時,還有人送來美味食物,放置在飯廳。
看情形,暫時我是走不了了。東方不敗是個瘋子,它說要親手殺死我,我可不認為那隻是句戲言,雖然現在還沒有成真,但是誰知道什麼時候它想通了就來親手取我性命?
所以,時間寶貴,我必須要領悟,必須要突破自己的瓶頸。
盤腿靜坐在懸崖旁,我苦思速度的問題。同東方不敗的數次交手,除了它的快以外,我還有個感覺是,它的內力不強。應該說,不是不強,而是沒有裂山開石般浩大的聲勢,表麵上不強,但是處於它攻擊之下的我卻體會到,它的繡花針每次刺到我時,都有一絲陰冷的內力侵入,治住我的經脈,讓我內力運轉受到影響。
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我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內力的運用與控製。大多數人在攻擊時,非要弄得氣勢磅礴,慘烈異常,然而仔細看來,除了擊在對手身上的那一點之外,其他的內力都浪費了,這樣的攻擊很難具備有效性。
想到這裏,我開始試著內力蓄而不發,凝於劍上,緩緩舞劍。慢慢的,我開始用一點內力於步伐、騰挪上,不是靠蠻力來加快速度,而是靠劍法本身的連貫,以及感受自然的行雲流水來逐步的提高速度。
舞了多久,我不知道,我進入了無人無我的狀態,時間的概念在腦中已不存在,唯一存在的,便是手中的劍,天上地下,唯我一劍!
如果此時有人在旁看到我,定會大吃一驚,隻見我全身覆蓋著一層紅芒,柔和,溫馨,像水幕一般流動。手中之劍已經快得難以捕捉,無數劍影閃現,但是為何感受不到強大的威勢?這無數劍影中,透露出的,不是龐大的氣勢,似乎不具備攻擊力,但是有著無比的孤傲。不具備攻擊力的劍怎會孤傲?它的孤傲,是在嘲笑世人不識劍道之妙,是在不屑常人所謂的“劍法”。何為“劍道”,突破“武”的界限,以劍入道,便是劍道。
此刻我全然沒注意到那些,隻是全身心投入到這種玄妙的境界了,九陽神功自然流轉,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就快要突破自己的極限。突然,我全身一震,九陽神功突破了極限,自動按照第五重運轉。陽極陰生,此刻,我仿佛置身於和煦的春風之中,感受到世間萬物的勃勃生機;又好似回到了母親的懷抱,無比的安全、塌實。
劍影,逐漸消失。不知什麼時候,我停止了舞劍,自然而然的盤坐於地,體表的紅芒也慢慢收進了體內。仿佛與這天地融為了一體,我就是那亙古存在的巨石,任它萬年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
終於,我緩緩收功,睜開雙眼,眼中精芒一閃而逝,接著回歸平淡。心裏突然升起一種明悟,我知道以前我的九陽神功並沒有走火入魔,毫無理由的,我就是知道了當時自己並未走火入魔。
突然,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抗議主人對它的虐待。
我到底練功練了多久?肚子怎會這麼餓啊?記得練功之前我可是吃得很飽的。
趕緊跑到飯堂一看,桌上的飯菜還是熱的。於是我大吃起來,風卷殘雲。不蠻大家說,黑木崖的夥食真的很棒,味道簡直是美極了,直到肚子撐得受不了,我才停下來,滿足的打了個嗝。
“哈哈,知道自己要死了,就開始吃東西了啊,也行,做個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