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聞言連連搖頭,頓了頓又用力點頭。
玉風流見狀哭笑不得,“那你們想做什麼?還是……想跟我一起走?”
遲疑片刻,兩人終於輕輕點了點頭。
“好,那就一起走罷。”玉風流終於笑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管是玉風骨還是容寂容止亦或是她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感情已經將他們每個人都捆綁住了,無法掙脫。
半年後。
雁北的天氣就是這樣,前一刻晴空萬裏下一刻便能雪花漫天,冰雪終年不化,極度寒冷卻也是極度的美麗。
午後又下起雪來,雪花洋洋灑灑的從空白飄落,渺渺茫茫有種說不出的美,玉風流懶懶的躺在門口的躺椅上看雪,身上蓋著厚厚的毛毯,腳下懷中都抱著暖爐,溫暖在指尖蔓延開來,柔軟了每個毛孔,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已經半年了,那晚離開之後他們一路北上到了雁北,這個貧瘠卻美麗的小國,彈丸之地天氣又極度惡劣,沒有任何開拓的價值,所以在這樣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就這麼安然的生存下來,安靜、純樸、與世隔絕,大概是這世上唯一一塊淨土。
門外盯著風雪走進來兩個人,兩人生著一模一樣的臉,手中的獵物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在看到房內的女子開心的笑了起來。
“小姐,我們回來了!看,我們今日收獲頗豐呢!一會兒我跟容寂就用獸皮給小姐做身衣服,這雪貂的皮毛可白了呢!”
容寂撣掉身上的雪,確定沒有任何殘留了才走近躺椅上的女子,將手探入毛毯裏摸了摸暖爐的溫度,“小少爺今日沒有調皮罷?餓不餓,要不我去煮點湯來給小姐暖暖身子?”
“我不冷別忙了,家裏的東西也夠了,你們這幾日就別出去了。”看著容寂發梢上融化的雪水,玉風流伸手撣了撣,因為懷孕的關係有些微微的胖起來,一笑起來眉眼彎彎,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柔順。
“好。”容寂輕輕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容止,我們去做飯罷。”
容止瞪大眼睛,衝容寂擠眉弄眼的使眼色,可那人就像沒看見一樣朝後院走去,“容寂!喂!喂……”
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玉風流微微蹙眉,心中隱隱覺得不對,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那熟悉的頻率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下一刻又自嘲的笑了起來,“真是魔怔了麼,怎麼會想起他了呢。”
話音方落便看到一抹身影走進了小院子,那人修長的身影走在小小的籬笆院裏格格不入,一身白衣幾乎融入外麵雪白的世界裏,狐裘大氅下是一張過分清逸的臉,在看到門內的人動作僵了一下,半眯的鳳眸慢慢融進笑意,溫柔蝕骨。
玉風流不可置信的搖頭,直覺門外那人隻是一場幻覺,雖然這半年來她連幻覺都沒出現過。
那人終於走進來,大氅在進門的那一刻滑下肩膀就那麼落在了門口,“宵兒。”
熟悉的聲音傳來,玉風流終於不再欺騙自己,她笑,禮貌卻疏離,“九殿下怎麼來了,寒舍隻怕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他來了,居然找來了,在半年後的今天找來了。為了什麼?取回他妹妹的身體?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可他怎麼知道她懷孕了?一連串的疑問在腦中炸開,讓她有些恍惚。
“居然還叫我九殿下。”對上那雙幽幽的眸子,玉風骨輕笑出聲,走近了緩緩蹲下身子,眼神熾烈的幾乎要將眼前的人刻進心底,“宵兒你胖了,可是很好看,我想你了,我找了六個月零九天終於在這裏找到你,我什麼都知道了,我就是來告訴你我愛你,今生來世一樣愛你,隻是你。”
玉風流的眉一點點的皺了起來,“你說什麼?什麼今生來世?”
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卻不敢去深想,因為她怕那隻是一場夢。
“宵兒,你怎麼能那麼狠心就那麼將我一個人拋下了?你知不知道我醒來看不到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做了一個夢,或許不是夢,我想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你,可你不見了。”玉風骨始終在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遲遲聽不到答案,一把打掉那隻不老實探過來的手,玉風流有些惱了,“你到底說不說!”
“脾氣見長啊。”玉風骨沒有生氣,甚至笑出了聲,“好,你別動氣,我說都說,絕對一字不差。你走之後我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我見到了一個陌生男子,衣著外貌都很奇怪,他說他叫魘魂,他是一千多年後的我,來生的我。他叫我好好愛你,兩世不得的情終於得以圓滿,我不懂,再問他時他便笑著消失了。我想你明白了,因為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