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龍寶離開東鄉印染廠後,就回老家周口了,在家待了一段時間後,也感覺有點心慌,畢竟一個大小夥,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什麼事也不幹,村裏人也會笑話的。
再說時間也是療傷的良藥,時間久了,感情就淡了,況且還是一個人的單相思呢。
借用他人的詩句來形容邱龍寶的處境和心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恨不知所終,一笑而泯。
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但又控製不了思念的心情,最後用懲罰自己的方式來忘記過去,用更痛苦的方式來消除內心的痛苦,雖然作用不大,但時間久了,一切都忘記了。
邱龍寶的大哥邱大虎是承包工地的,也就是個包工頭,他看見弟弟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就告訴他:“人太清閑的時候,煩惱就會更多,要不跟著我去工地幹吧,就算去散心吧,”。
“也行,跟著你幹一段時間吧,”邱龍寶答應了大哥的建議。
當時,邱大虎在北京郊區一個叫孫河的地方幹活,在那裏承包了做水泥橋梁的工程。至於孫河是個村還是小區,邱龍寶也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去那裏時,本來準備幹截鋼筋的活,畢竟他身材高大,並且年輕,有的是力氣。
但邱大虎感覺自己的弟弟以前在國企幹過電工,好歹也是個技術工種。剛好看到工地上另一撥人在安裝行車:用來運輸水泥橋梁的特殊設備。
這時候,邱大虎就找到那撥人裏麵領頭的那位,給他買了一條中華煙,然後告訴他:“我弟弟以前在國企幹電工,並且當過電工組長,技術非常不錯,讓他來你們這裏幹吧,”。
當時安裝行車的是鄭州一家起重設備公司,領頭的那個人是老板的小舅,他也認識邱大虎,因為長期在這個工地上幹活,知道他是承包水泥橋梁築造的。
“行,讓你弟弟過來幹吧,這種大型起重機平時最少需要兩個電工,我這邊剛好差一個,”那個領頭的跟邱大虎說道。
一聽說弟弟能去安裝起重機了,邱大虎立刻笑眯眯地表示感謝,還不停地點頭哈腰,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邱龍寶去了以後,才知道安裝行車的這些人都是鄭州的,領頭的那個人姓李,有人喊他“領導”,也有人喊他“李組長,”,還有的喊他“李書記”。
後來才知道這個姓李的在廠裏是黨支部書記,但私人企業裏的書記也就是掛個名,實際上還是要出來幹活的。
安裝行車,邱龍寶以前幹過,六七年前在東鄉印染廠的時候,跟著王大海去造紙廠安裝過小型的雙梁起重機,當時感覺也沒那麼複雜,但一天能掙50塊錢感覺確實不少了。
和邱龍寶一起幹活的那個電工名字叫趙石華,不過後來邱龍寶喜歡開玩笑喊他“趙化石”。
趙石華是鄭州機電高等專科學校畢業的,比邱龍寶小兩歲,長得白白淨淨,中等身材,看起來挺文雅的一個大男孩。
這個安裝隊裏的鉗工、焊工、鉚工比較多,大概二十多個人。裏麵年齡最大的快60歲了,最小的那個男孩隻有17歲。
不去工地不知道,去了後讓邱龍寶深刻體會到了什麼是“森林規則”。雖然都是一群最底層的打工人,但這些人裏麵卻是形形色色,內部矛盾經常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