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毓恒也覺得他們耽誤太久了,當下趕緊點點頭,父子兩個便要回去。
想了想,杜毓恒還是又問了一句。
“棉棉,昭儀娘娘怎麼會召你進宮?”
杜先之瞪了兒子一眼:“有什麼事以後再說,讓棉棉先休息!”
江棉棉抿唇一笑:“外祖父,棉棉不累。
這事早晚也要讓外祖父和舅舅知道。”
於是便將自己如何結識梅傾城的經過給杜家父子講了一遍,又說了許延在鄭家救自己的事。
杜家父子聽了沉默了半晌。
杜先之道:“如此說來昭儀娘娘和這個許郎將倒都是真心對你。”
杜毓恒道:“父親,如今昭儀娘娘可是皇後的眼中釘,那個許延又是她的外甥。
咱們棉棉本來就被皇後盯上了,再跟他們往來,不是更危險?”
杜先之歎了口氣;“皇後那邊,無論怎樣她都會針對棉棉,避是避不過去了。
既然避不過去,不如就直接站隊。”
江棉棉在心裏給外祖父伸了個大拇指。
到底宦海沉浮幾十年,外祖父一針見血。
無論她示弱與否,皇後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既然如此,不如就正麵剛一下。
杜毓恒皺了皺眉,憂心忡忡道:“兒子是擔心棉棉最後隻能是犧牲品。
鄭氏一族根深葉茂,皇後現在看似不受寵,但在後宮畢竟是一宮之主。
昭儀娘娘好歹還有聖上護著,咱們棉棉可就不同了。
我隻怕,怕,昭儀娘娘到時候也隻能自保。”
杜先之看了自己這個兒子一眼,好歹也在禦史台混了有一個月了,怎麼還看不透。
於是隱晦道:“不怕,高家的事出了以後你看朝臣的態度就知道聖上對鄭氏的態度。”
江棉棉對外祖父更佩服了,他老人家也是許延說的老狐狸中的一個。
果然看透了聖心,知道聖上是有意向鄭家發難。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鄭氏一族看來也要挪挪窩了。
杜毓恒還要再說,杜先之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你別婆婆媽媽了,今日先這樣。”
杜毓恒不敢違拗父親,跟著父親往外走。
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叮囑江棉棉:“棉棉,你記住,以後有什麼事第一個要讓我們知道!”
不然以後有個什麼事他們都是從別人嘴裏聽說,又不知道真相是什麼,真是急死人了。
江棉棉不告訴外祖父是怕他們跟著擔心,想不到這樣反倒更讓他們忐忑,心裏十分愧疚。
當下高聲答應著,保證以後有事一定不會再瞞著外祖家。
眼看著外祖父和舅舅走了,江棉棉這才徹底放鬆下來,捶了捶肩膀往自己院子裏走。
說不累那是假的。
今天一天幾乎都在精神高度緊張中度過,大腦又接收了很多新的信息,可以說是身心俱疲。
成碧本來還想問問梅娘子的事,見江棉棉一臉疲倦也就不敢再開口。
成碧吩咐小丫頭去燒水,夜奴準備洗浴的東西,兩個人伺候著江棉棉洗了澡。
等江棉棉洗漱完收拾了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成碧招呼著將晚飯擺上桌,回頭一看,江棉棉已經在美人榻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