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回到慕紫煙方才躺臥的大石頭邊的石桌旁，各自就座，寶琴取下茶杯茶具，靈兒上前來為幾個人斟茶。
晶瑩碧綠的水流緩緩下落，若有似無的清香漸漸升起。
慕紫煙率先捧起茶杯，舉向二人的方向，輕聲道：“裴公子，曹公子，請。”
“多謝王妃。”裴逸和曹青藤一同舉起茶杯，異口同聲道。
聽到二人的稱呼，慕紫煙纖細的身形一僵，明亮的雙眸裏浮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呃，又要開始了嗎？裴逸興奮的睜大眼，決定做一個完美的旁觀者。
“寶琴，靈兒，你們再去廚房端幾盤果子來。二位公子進府這麼久，肯定肚子已經很餓了。”咬咬唇，慕紫煙轉頭低聲吩咐道。
“是。”靈兒寶琴聽話的退下。
“多謝——”
裴逸剛想善盡配角的責任，曹青藤已經趕緊搶在他前頭拱手，道：“多謝王妃。”
“曹、曹公子”，慕紫煙默默回頭，將小腦袋壓得低低的，低低喚道，嗓音細致輕微，“你……一定要這樣稱呼貧尼麼？”
“呃？”曹青藤一驚，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王妃？”
砰！
大力把手裏的杯子放在石桌上，慕紫煙猛然抬頭，直直的看著他，哽咽道：“你們明明知道，這個王妃不過是個虛名，王爺他根本不會娶貧尼過門。他口口聲聲說非貧尼不娶，不過是做做樣子給皇上太後看，氣氣皇上罷了！”
說完，眸中蕩漾的水氣瞬間凝結，孕育成一顆閃亮的珍珠淚，從睫毛尖端滴下，滑落頰畔。
曹青藤為之一震。
說實話，女人的淚水他見得不少。自己家中娘親的，幾位姨娘的，姐妹們的，三天一大哭，每天幾小哭，每次他聽到見到了，感覺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但不知為何，四空的眼淚……
“你……都知道了？”握緊手中的杯子，他輕聲問道。
“能不知道嗎？”慕紫煙澀澀一笑，素手輕抬，擦去眼角的淚花，繼續輕聲哽咽著道，“王府上下交口相傳的。而且，放眼天下，誰人不知瑞王爺居高自傲，從不把女子放在眼裏？若不是因為年歲已大，他卻遲遲未能納妃，皇上能強行為他指婚嗎？若不是皇上強行為他指婚，他又怎能在機緣巧合之下將貧尼帶回王府？現今，貧尼隻希望皇上能早早放棄，也讓王爺早日放貧尼出府，還貧尼自由才是。”
說完，45度角仰望天空，視線追隨著那隻飛向遠處的小麻雀，做向往自由狀，順便讓他再次欣賞自己眼角晶瑩的淚花以及臉上毫不掩飾的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