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身邊還有文人嗎?(2 / 3)

自由撰稿人玄長江道:“文人命苦啊,中國的農民帝王們都仇恨文人,有幾人得到好下場?”

網絡寫歌人朱崽崽道:“不苦人類之苦,亦悲人類之悲,我們總得有點悲天憫人的情懷啊。”

議來議去還是沒完沒了,譚老板意味深長地看著文人們竊笑,秦雄也含笑不語。詩人馬駒據說是逢喝必醉,每醉必罵人,他率先大醉了,話頭便直指秦雄:“媽拉巴子,說來說去還是文人最壞!文人都是軟骨頭,文人中太多敗類!什麼記者?什麼總編?狗屁!看看伶南的報紙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大家麵麵相覷,都轉而看著秦雄。秦雄正待發作,馬駒又罵道:“伶南有什麼文人?辦報的辦成個擦屁股紙,寫詩的寫個打油詩,寫小說的寫個鬼故事,寫歌的寫個扯謊歌,寫散文的寫成流水帳,寫雜文的……”不待他說完,隻見一道白光閃過,咚的一聲,他的額頭上挨了一酒杯,立刻血流如注,眾文人回頭一望,卻是寫歌人朱崽崽所為。

馬駒被砸清醒過來,順手操起一個酒瓶向挑戰者撲過去,二人打成一團,眾人忙起身相勸,可這對文人活寶早已狀如瘋牛,戰況慘烈,一時間杯盤飛舞,椅子殘缺。好不容易才將他們控製住,場麵上已是一片狼藉,二人也各有所傷,滿麵鮮血。主人驚見著這一場文人的格鬥,把自己花數萬元成本精心培育出來的幾盆名貴蘭花也打得粉碎,心疼不已。一場高雅的文化盛會,卻以打鬧收場,想來今晚一場風花雪月的詩酒盛會在這個山莊從此成為絕唱了……

秦雄很後悔參加這次聚會,要不是藍河邀約,他是不會跟這些人坐到一起的。第二天在電話中向尉永文說起這事,尉永文道:“我才不會跟你們去湊熱鬧呢,藍河這半年來變化大啊!成天跟這幫人廝混,編書賺了點錢,果真包起二奶來了,你有沒有見著他那個女的?他老婆還來找過我的麻煩呢。”秦雄回想起藍河跟那個文學女青年吃飯時的情形,便覺藍河果真變了,又聯想起他為官生涯中那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說道:“他原來的前程不就壞在女人身上麼?果真有二奶了,看來當初人家沒冤枉他啊,要再違反計劃生育國策,說不定要再丟工作的。”

尉永文道:“如今的他沒那麼簡單了。你知道他最近在替誰編書嗎?龍子雲,我們的部長大人!整整三本呢,很快就出版了。還為部長的文筆潤色不少呢,說不定就快升官了。”

掛了電話,秦雄滿頭疑雲,回想起藍河昨天麵對自己的目光也有些不自然,才知道半年不見,他是在潛心於追求進步了,同為四大才子的他都變得讓人不敢相認了,那伶南還有幾個真正的文人?記得藍河總是感歎中國沒幾個文人了,原來他自己也不例外。

過了數日,尉永文來電要他去三緣莊聚會,說有要事相商,聽口氣不會是什麼好事。秦雄急急地趕去,尉永文開口就告訴他:“張鴻才出事了,在廈門被公安抓起來,聽說是查他偷稅漏稅。”

張鴻才有大半年時間沒有回伶南了,秦雄一個月前還在大報上見到他的行蹤,得知他正在大西部策劃一個城市經營項目,這事令他感到很蹊蹺:那麼多老板偷稅漏稅,為什麼偏偏查到他的頭上呢?尉永文說是他手下的策劃人告發他的,秦雄還是有些懷疑地問:“有沒有其他的原因呢?”尉永文道:“鬼知道呢,可能沒這麼簡單。”張鴻才是報界一直追捧的廣告人,為什麼媒體沒有報道這一消息呢?聽尉永文在廈門的官員朋友說,警方對事此極為保密,這更令人懷疑這其中別有深意。

同秦雄一樣,張鴻才在北京讀書的最後一年,也是他青春年華中最黑暗的歲月,他為自己的狂熱和幼稚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連大學文憑也未拿到,這些年成了身價過千萬的富翁,平時言行極為張揚,還不知道明哲保身,難道他還沒有吃夠苦頭?據說他對自己的手下也極為刻薄,這可是他性格中致命的弱點,如果真有偷稅漏稅的話也應該不是小數目,牢獄之災是難以躲過了。尉永文對他的情況了解最多,他道:“我曆來就勸他做人低調一點,不要再跟境外一些背景複雜的人來往,可他不信,這下可能後悔也來不及了。”

秦雄似有所悟地道:“在中國,做生意和做官原來都是一個道理,有些規則是同樣的,行事都得低調。他可能以為自己改行做生意,就沒人管他了。他下海脫離了搞政治,可政治並沒有忘記他……”最後,兩人都一聲歎息,隻恨此刻無法為這個朋友幫忙消災,眼下在審查階段是不能探望到他的,隻有等待下一步有了新的消息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