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差事,比之張從雲想象中要輕鬆許多。在遇見方人智後,他幾乎沒有多等,就得到了餘滄海的接見。倒是沒有發生原著中,餘滄海把信使空晾六天的情景。這讓張從雲心底大感歡喜,暗道:又多了幾天!
“晚輩華山派張從雲,拜見餘觀主!”張從雲一派舉止儒雅、風度自然,將嶽不群的模樣學了個十足十。
值得一提的是,幾乎從踏入鬆風觀後的第一步起,他的每一個行止都將君子之意體現的淋漓盡致。這既是為了不墜師門臉麵,也是不想讓人撈了什麼痛腳。
他敬過禮數後,便將手中長條木盒放在一邊,方才有暇細看這位名滿江湖的一代怪才。
隻見坐於位中的餘滄海,身著青色道袍,約莫五十來歲年紀,臉孔消瘦,身材短小。瞧他這副模樣,最多不過七八十斤重。
張從雲暗道:早在書裏知道,餘滄海是個矮小道人。但若非親見,怎知他竟是這般矮法,又怎能相信他便是名滿天下的餘觀主?嘿,叫他餘矮子,倒還真不算冤枉了。
他雖這般想著,卻不敢多看。幾乎隻在一瞥之間,就把目光垂到了腳下,擺出一副聽訓姿態。
畢竟他現在是晚輩身份,若是對方生得高大英俊,他多看兩眼,再適當露出幾分含著慕孺之意的崇拜眼神,倒也是一種極妥帖的無聲讚美。但偏生這餘滄海生得難看,又是這般的侏儒人。他若盯著看個不停,豈不把餘矮子給惹毛了?
但他垂下眼後卻不知想到了何處,竟是壞心眼的腹誹了一句:不像,真的不像。一個那麼粗壯,一個那麼矮小……嗯,肯定不是親生的。
……
餘滄海淡淡的看著張從雲,心底不禁湧起一股激賞:年紀輕輕,一身氣度卻是如此沉穩。更難得舉止有禮,上我鬆風觀來,還知道以木匣盛劍。哼,總算是乖覺的。格老子滴,想不到嶽不群竟有這般好福氣!
想到最後,竟忍不住有些豔羨。
於是,兩邊分賓主坐定……奉茶、客套。
一番禮數後,餘滄海終於直入正題道:“張賢侄遠來辛苦,不知所謂何事?”
“晚輩特奉師尊書信,呈於餘觀主,並代表鄙派師兄,向青城派幾位師兄表達歉意。”張從雲說罷,呈上書信;還朝餘滄海身邊的“狗熊野豬”四位行了一禮,一副極其沉痛真誠的模樣。
隻是心中卻道:果然是狗熊野豬,大師兄的眼光倒也不差……嗯,回去真得好好表揚他一下,肯定一下他的修辭水平。
然而四人雖受他一禮,侯人英倒還罷了。畢竟是掌門弟子,雖然心裏肯定不爽,但至少要比其他三人沉得住氣。洪人雄卻是鼻孔朝天,冷冷一哼,一副極不屑的模樣。
張從雲暗怒:‘雄’就是‘熊’!鼻屎也不扣幹淨,怎麼沒憋死你!拽得二五八萬的,卻半點鳥功夫都沒有。哼,別讓公子爺逮著沒人的機會!否則……哼哼!
好在他心中雖怒,麵上卻隻做不見,依舊誠懇如故。
餘滄海一聲咳嗽,暗罵弟子沒有涵養,平白被華山弟子比下去一籌。但他城府亦深,直到一目十行的將信看完,才開口道:“嶽兄太客氣了,其實半年前餘某派弟子送信上華山,實是存了歉意而去的。誰知嶽兄竟把一樁小事當了真,還讓賢侄杖責了令狐賢侄,真叫餘某大感愧疚。其實我等華山、青城兩派素來交好,弟子們一時鬧著玩,就如小孩子打架一般,大人又何必當真?嶽兄如此,未免太過見外。今日難得賢侄光臨,就務必多住幾日。嶽兄是當世高手,賢侄必也深得真傳。還望賢侄不要吝嗇,順便也指點一下我這些個不成器的弟子。好叫他們知曉什麼才是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