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麼會覺得紀綱是一個忠心耿耿,又機靈懂事的下屬呢?
就比如剛才紀綱的那番話,那語氣。
明顯就是在故意暗示自己,讓自己將老大和王誌的這次見麵往一些不好的方向去想。
如今回想起來,以前貌似紀綱也曾經對自己用過這樣的小手段,但是為什麼當時自己就沒有察覺出來呢?
朱棣想到這些,便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而一直都在留意朱棣神情的紀綱,眼見朱棣露出笑容,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是更加的惶恐了起來。
朱棣殺人的就喜歡笑,但是冷笑。
就跟現在一模一樣。
幾乎是瞬間,紀綱便立刻跪了下去:“微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罪?”朱棣有些好笑地看著紀綱:“你何罪之有啊?”
“這……”紀綱遲疑了片刻,他當然不知道自己哪裏有罪啊?但是現在是在意這些事情的時候嗎?
因此紀綱立刻便是一頭磕在了朱棣麵前的地麵上,當時額頭就給磕破了,鮮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腦子也跟著有些暈暈乎乎的。
但是紀綱並不在意,隻是盡可能的將自己的額頭貼著地麵,然後對朱棣說道:“臣不知,但臣既然讓陛下不悅了,那就是臣的罪!還請陛下治罪啊!”
“……”
紀綱的話成功讓朱棣沉默了。
朱棣雖然因為王誌的話而對紀綱有幾分不喜,但紀綱畢竟跟隨朱棣也有那麼多年了。
一直以來都勤懇認真,朱棣對他也頗為滿意。
回想起曾經在戰場上,紀綱對自己的多次舍命相救,即便是朱棣也稍微有些心軟了。
更何況王誌說的事情其實是以後的紀綱做下的,現在的紀綱並沒有任何的過錯,為何要為將來的自己負責呢?
如此想著朱棣便也稍微放下了對於紀綱不喜。
“起來吧!”
朱棣沉聲對紀綱說道:“好歹也是錦衣衛指揮使,膽子竟然如此的小,以後朕還如何指望你能為朕分憂?”
“陛下說笑了,在陛下的龍威麵前,莫要說臣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指揮使了,就即便是其他的龍子龍孫麵對陛下不也得戰戰兢兢嗎?”
紀綱的這番話的確是說的朱棣心情稍稍的好了一些。
對於紀綱的事情也就不是那麼的想要去追究了,當即便對紀綱說道:“有關王誌和老大的事情,你就不用繼續追究下去。”
“但是王誌那邊,你可得給咱盯緊了,他有任何的異動都要告訴咱。”
“這……”
紀綱被朱棣的這個命令給弄得一愣。
朱棣剛才難道並不是因為自己擅自監視王誌而感到不滿?
對啊!區區一個王誌,正六品的小官罷了,憑什麼得陛下如此看重?
這一定是因為自己剛才提了大皇子,讓陛下覺得自己可能摻和了奪嫡之爭,所以才會如此生氣的。
那這麼說……王誌這件事還能繼續了!?
紀綱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王誌,今日讓我受辱至此,你該死啊!
收拾不了朱高熾,我還能收拾不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