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林挽陽出門,看著院落中凋零殆盡的桃花花瓣,嘲諷的彎了彎嘴角:再嬌豔燦爛的花朵,一場風雨便全都凋零了。嫣然,你是否死心了呢?那個固執的女子,是否死心了呢?
悠悠笛音,乍起在這微風的初夏裏。林挽陽的眉毛不禁揚了揚。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眉宇間的那一絲開心。
“香寒,你留在這裏,我出去走走。”
林挽陽的命令不能違抗,可是展承天的怒氣更讓她害怕。香寒應了一聲,回屋拿了件披風悄悄的跟上。雖是初夏,但是林挽陽的那個身子依舊是受不得涼。
在亭子中看到那道白色身影的時候,林挽陽不禁笑了。開心的笑,真誠的笑。那是她來到這宮中絕無僅有的一笑。
這次的笛聲與上次不同,笛音裏麵的憂傷似乎是重一些,但是依舊帶著屬於男子的爽朗和寬廣。聽著讓人覺得,那是在為人開解心扉。
林挽陽的眼睛一直盯亭子裏麵的那個人,腳步輕快,快速的想要靠近他。離他近一點。
就在快要到達亭子的時候,林挽陽腳下猛地一頓,差點就將自己摔進旁邊的花叢裏。“夏護衛。”
夏杭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驟然出現在林挽陽麵前,生生擋住她的去路。
林挽陽不知道該怎麼來麵對夏杭,他刺了她一劍,可那是因為她無意傷害錦潤公子在前。雖然她是貴妃,夏杭僅僅是個護衛,可是林挽陽知道夏杭是誰都不怕的,而且他是錦潤公子的貼身護衛,她也不想跟他鬧僵。
“我隻是想聽一聽曲子。”
夏杭抱著長劍擋在她身前,看也不看他一眼。
林挽陽皺起眉頭,聲音裏麵帶了幾分祈求:“我能不能靠近一點去聽?”
夏杭依舊沉默不語,隻是抱著長劍往前走了半步,逼的林挽陽隻能往後退。
錦潤公子終於發現這邊的情況,笛音停止,笛子在他指間輕輕一轉,收起。錦潤公子便起身走來。
夏杭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皺了皺眉頭,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就這樣生生的阻擋在錦潤公子和林挽陽的中間。
“夏杭,你且先退下。”
“我有我的職責,我必須要保住你的命。”
錦潤公子無可奈何的一笑,伸手將夏杭撥開:“你先讓開,你是來保護我的,不是來管教我的。”
“對不起。”坐在亭子裏,林挽陽看著站在亭外抱劍生悶氣的夏杭,彎了彎嘴角,又說了一聲,“謝謝你。”
對不起,是因為她害的他中毒。
謝謝你,是因為他救了她的性命。
“夏護衛很關心你的安全,我讓他生氣了。”
錦潤公子似是有疑惑的看著她,道:“娘娘是貴妃他隻是侍衛,還怕他生氣嗎?”
林挽陽笑了笑:“我隻是覺得,有個人那麼拚命的保護,很好。”
在她說話的時候,錦潤公子想到了昏迷之中,她一直都不願意醒來。而如今說出來的這句話,又似帶了無盡的幽怨和期盼在裏麵。
“皇上四年專寵桃夭殿,娘娘不開心嗎?這可是一般女子費盡心機也得不來的恩寵。”
林挽陽又笑了:“公子身為羌國的帝師,身份何等尊貴,可笛音之中為何也有哀愁呢?公子又是為了什麼不開心呢?”
錦潤公子一笑,歎氣道:“開心與否,不能說與地位沒有關係,但是也沒有太大的關係。就像皇上,皇上身為羌國的一國之主,掌握無數人的生殺大權,也是不開心的。皇上最開心的時候,反而是和娘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