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香寒進來將她叫住,無所謂的笑了笑,道:“你跟我說實話,我還能活多久?我最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不過見你們如臨大敵的樣子……”
再次笑了笑:“這件事情我心裏也有計較,你直接告訴我公子的答案吧。”
“姑娘……”香寒瞬間淚光閃閃。
林挽陽又是一笑:“生死於我而言沒有太大的意思,你跟我說實話。”
“姑娘。”香寒跪著爬到林挽陽身前,“姑娘以後還是多多注意些自己的身體吧。錦潤公子說,姑娘……姑娘還有十年!”
“十年?”林挽陽忍不住笑了,從美人榻上下來為香寒擦淚水,“十年的時間長的很,還有十年我們多少的事情都能做了,你哭什麼?這件事情也值得你掉眼淚?”
林挽陽此時的表情真的不像是一個知道自己過多久後要死的人,反而像是得了一件開心的事情一般。
“姑娘。”香寒抓著林挽陽的胳膊:姑娘不是傷心傻了吧。
林挽陽卻覺得香寒有些大驚小怪擔心過度。十年的時間還長,她們在這十年裏足夠可以報仇,那有什麼好傷心好難過的?
反正對她們這種人來說,活著隻為複仇,複仇之後,生死無所謂,活著也沒什麼事情可幹,還不如早早的死了幹淨。
林挽陽重新躺回美人榻上玩賞她的九連環。隨意的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香寒詫異的看著林挽陽,她怎麼能夠是這樣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林挽陽皺了皺眉頭:“還不下去?把眼淚擦掉,身為桃夭殿的掌事宮女,怎麼如此不知約束自己的行為?”
等到香寒出去,寢殿安靜下來。林挽陽將九連環扔在一邊,閉著眼睛蜷縮在美人榻上,然後長長的舒一口氣。
她……終於是要死了嗎?她是很憎恨這個世界的。可當真正知道自己的期限的時候,居然,也是舍不得的。
雖然她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雖然她知道自己是必須要死的。可是當真正麵對,她真的……舍不得。
十四年,經曆過的那麼多人,那麼多事。這些年來,她看到的最終的目標就是自己各種各樣的死法。可當死亡開始真正的有一個期限,回想曾經的每一點每一滴的記憶,原來,她也曾經開心過的。
在成為顏樂樓主人的時候……
在看著顏樂樓逐漸遍布羌國各地的時候……
在聽到赫連辰說對不起的時候……
在第一次見到錦潤公子的時候……
在……
心跳驟然間漏掉一拍,她緊緊的閉上眼睛命令自己入眠,將那張不斷想要閃現出來的臉頰全力阻擋在意識之外。
她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可以犯任何的錯,唯獨那樣的一件事,堅決不能碰。
因為一旦觸碰,那就是她自己的萬劫不複。
“娘娘,您該用午膳了。”
靠在美人榻上正在看書的林挽陽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看著站在她麵前的珍瑞姑姑。這個就是展承天精挑細選為她選出來照顧她的姑姑。
說是精挑細選,可是選到最後,一個讓展承天滿意的都沒有,便挑了他小時候照顧他的珍瑞。說是照顧,可是對於林挽陽來說,這簡直就是監視。
展承天身邊的人,八成都是展千含的人。那些人對展承天好是真的好,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