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千含看向展承天:“林貴妃畢竟是赫連家的女兒,這樣,兄妹相見,也不算不合規矩。皇帝以為如何?”
展承天笑著點頭:“朕也以為如此,一切但憑皇姐做主。”
展千含吩咐英宜道:“你就帶著衛國將軍走一趟桃夭殿。”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思,所以很多人都沒有想到赫連辰的真正心思:他其實,隻是想去看一看那個女子而已。而赫連義,憂心忡忡,擔心兩人見麵,會生出事來。
赫連辰一離開,展承天看了展千含一眼,對著赫連義道:“赫連將軍的長子,不僅於武藝、兵法一道讓人讚歎,便是這性格、這心胸,也是官家子弟少有。赫連將軍教了一個好兒子。”
赫連義連稱“皇上過譽”。
展承天頓了一頓,笑道:“衛國將軍如此英才,可是讓我羌國的許多女子傾慕不已。不知……衛國將軍可有什麼自己喜歡的人?”說罷又笑著看向展千含。
如果展千含此刻還不知展承天心中所想,她也就不是展千含了。雖是以茗蟬郡主為名義的一餐飯,擺在奉冶殿或者是別的地方也就是了,哪裏需要鬧到她這太舒殿裏來?
不過,如果對方是赫連辰……倒是可以試一試。她這個長公主,終究是要嫁的。如果非需要她來一場政治婚姻來保展家江山,赫連辰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無關愛情。隻是作為羌國長公主的責任。
在這一瞬間,她有想到過錦潤公子,那個對她愛慕不已的男子。她已經說過那樣的話:如果四年未嫁,便嫁給他。
說出這話,隻是因為,師兄對她太好,而她心中多有虧欠。還有就是:她,不能真的就一輩子都不嫁了,讓人看皇室的笑話。這樣很對不起師兄,可是,事情便是這樣子的,她也無可奈何。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就算是心疼就算是憐惜,這份感覺,也變不成發自內心的喜歡,甚至是愛情。
赫連義微垂首,略微思討著,道:“微臣這個長子,最大的心願就是保家衛國、建功立業。他曾言,邊疆一日未平,絕不輕言兒女私情。微臣對此也很是無奈,但是他自己的事情,到底是不能強逼。”
赫連義是在推脫,以防止出現他心中擔憂的那種可能。而且意思已經說的很明顯:赫連辰的姻緣隻能他自己做主,不能強逼。
展承天卻是鬆了口氣,認為赫連辰尚無中意的女子,笑道:“衛國將軍此話甚好,隻是有些過了。保家衛國與成家立業二者,並不衝突。不過如赫連將軍這般的武將,倒是不適合一般的大家閨秀,要英氣一些的女子才配得上。”
說完此話,又忍不住看向展千含,笑道:“皇姐覺得,是不是這番道理?”
展千含暗自歎了口氣,看來,今日承天是不肯輕易的放過這個話題了。點頭道:“此話很有一番道理。不過到底如何,還是要看衛國將軍的意思了。”
在展千含的眼裏:在門當戶對的基礎上,兩個人又都不反感,這才是最好的。她是驕傲的女子,就算是年紀有些大了,要嫁人,那也應該是別人求著她來下嫁,而不是自己強逼著非要嫁給別人。
展千含笑了笑,又道:“衛國將軍功夫不錯,皇帝倒可以學學。”功夫高了,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展千含本是想稍微的緩一緩這個話題,給赫連義一個暗示,讓他稍微給赫連辰提一提也就是了。隻是展承天……大概是覺得到現在為止,這個暗示不太夠。
“哦?”展承天笑的越發的開心,“那與皇姐相比呢?那日的比武,皇姐可盡興?”
展千含也不扭捏,笑著歎氣道:“那晚的比武,是我輸了。”簡單的一句話,足矣表明展千含對赫連辰的肯定。
這兩姐弟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坐在下首的赫連義此時的心中卻是驚濤駭浪。這……看皇上和長公主的這番話語,似乎……很是中意自己的長子。也絲毫沒有理解到自己先前的話是在委婉的推脫。
赫連義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起來,如果真的如他猜想的這般……
視線移向門外,看著前麵寬廣宏大的空空院落。赫連義的心結就此結下。初林……倔強而又固執,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他是寧死,也不會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的。
屋內的人在說話。屋外的廊下,錦潤公子扶著廊柱站著,用力捂住嘴,不讓自己咳出聲來,以免被屋內的人發現。
他不是來偷聽他們說話的。他隻是想看看展千含有沒有累到。照顧了他一上午,中午又要抽時間來接見新封的茗蟬郡主。如此勞累不得休息。他心疼。
隻是沒有想到,方走到廊下,便聽到了這樣的一番話。
錦潤公子扶著廊柱,用力的咳,似乎是要將肺子都咳出來。卻又在拚命的忍著,擔心被而屋內的人發現。
夏杭悄無聲息的飄落下來,落在錦潤公子的身前。看著他那落寞的表情,看著他那張因為咳嗽而變得通紅的臉,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
錦潤公子扶著廊柱咳嗽的幾乎要暈厥過去。夏杭才皺了皺眉,一句話不說,直接將手掌貼近他的後心,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為他疏通經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