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辰道:“微臣定當竭盡全力,保家衛國。”
展千含輕笑:“不過是隨便與你說幾句話,你不要像是在宮中一樣。”她歎了口氣,道,“皇上也很努力的,隻是朝中有宇文亓在,他總是要防著一些,韜光養晦。不過……”
展千含的語氣一轉:“我如今最擔心的,倒不是宇文亓,而是桃夭殿林挽陽。”
聽到林挽陽的名字,赫連辰心中一顫,連手都不自覺的握了一握。
展千含沒有察覺,看著外麵的風雪,繼續道:“宇文亓畢竟是臣子,縱然是權勢滔天,也總能防著的。可是林挽陽,她是皇上愛上的女人,她住在皇上的心裏。”
展千含聲音幽幽:“若她隻是一個簡單的女子那也就罷了,可是她不簡單,我派人查了這麼多年,查不到她的身世,也猜不到的她入宮的目的。她,就像是一條生病的蛇。表麵上,暫時沒有什麼危險,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會跳起來從背後咬你一口。一口斃命!”
展千含說的是心裏話。林挽陽給她的感覺,就是一條毒蛇,隨時準備著,一出手就會要人命,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出手。
這種感覺,很可怕。
此時的赫連辰,心中已是驚濤駭浪:長公主居然是如此忌憚她!忌憚到擔憂恐懼的地步!毒蛇?!當年那個嬌慣可愛到無法無天的小女孩,怎麼就成了一條隨時準備進攻的毒蛇?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長公主是不是與林貴妃娘娘之間有什麼誤會?”他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畢竟,皇上那麼寵愛林貴妃,肯定是有理由的。”
展千含沒有察覺到赫連辰的不對勁。她將自己緊緊的抱起,下巴探在膝蓋上。
在這樣安靜的雪夜裏,隻有她和赫連辰,她完全的拋棄了自己的身份,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都說了出來。
就算是十二歲就開始征戰沙場,她也隻是一個女子,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麼堅強,她也需要找一個人來傾訴。而赫連辰,是她認為的最好的傾訴對象。
而且,她很想讓赫連辰看到她的軟弱,讓赫連辰知道,她也是一個需要男人來保護來用心嗬護的普通女子。
“是。皇上寵愛林挽陽,是有理由的。因為林挽陽,她很堅強,很懂事,而且,很聰明。”聖榮長公主展千含本身就是一個不簡單的女子,能夠讓展千含真心誇獎的人,林挽陽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赫連辰聽著,卻覺得,他的挽妹妹,的確是已經離他很遠很遠,再也尋不回了。
“這件事情,我想了四年,終於想明白。皇上最初愛上的是她的堅強她的倔強。而後來四年的恩寵,則是她的聰明。可是……”
展千含搖頭歎氣,她蹙眉,看著赫連辰:“可是你知道嗎?林挽陽她不僅僅是普通女子那般的小聰明。她的聰明,足矣來攪動羌國的政,局!”
展千含咬牙切齒:“那些大臣都在猜測,我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那麼快速的就回到了宮中。可是……”展千含搖頭苦笑,“我是早早的就回到了宮中,隱藏了身份陪在皇上的身邊。一開始離宮上了花轎的人的確是我,可是後來……後來,花轎裏麵的人,是林挽陽!”
赫連辰的指尖已經開始顫抖了。他沒想到,挽妹妹居然……如果僅僅是為了扳倒宇文亓而入宮,說不定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可是如今,後宮之中的女子幹涉朝政,原本就是大罪,一個被皇上寵愛四年又有能力幹涉朝政的人……
如果他是長公主,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將那女子除掉。因為,國家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
赫連辰握緊了拳頭:在長公主未動手之前,他一定要想法勸挽妹妹出宮。宮裏麵,太危險了!而此時,他應該盡量的讓長公主寬心。
赫連辰低咳了一聲,道:“如此,林貴妃的確很有能耐。可她畢竟隻是個女人,或許她隻是覺得心裏不踏實,想要幫一幫皇上。你不必如此忌憚她。也不必為了她而讓皇上不痛快。”
赫連辰明顯的是在為林挽陽開脫,若是平常,展千含定是能夠察覺出一絲半點,可是此時在她身邊的是赫連辰,對她說這句話的是赫連辰,他連“羌國男子無能”這樣的話都能夠說出來,展千含隻覺得這是他的本性,不認為他這是在為林挽陽開脫。
展千含搖頭:“不是。放在別人身上,這個觀點或許成立,可是對於林挽陽,不是。如果林挽陽是真的喜歡皇上,我也就不擔心了,可是我看了四年,我沒看出林挽陽對皇上究竟有幾分真心。如果說她將皇上往別的女人那裏推是她的大度,可是她四年都不想為皇上生孩子,這……太不正常了。”
林挽陽生不出孩子來,的確有她的原因在。可是依照林挽陽的能耐,她一時察覺不出那香有問題,還能四年都察覺不出?她察覺出了,可是她裝作不知道。
赫連辰深吸了一口氣,控製住自己的感情:“這其中的事情,怕我們外人是無法理解的。你多慮了。若是這樣,你不僅是自己煩惱,還有可能會影響到和皇上之間的姐弟親情,這對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