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回家了。俞若玄有喜歡纏人畫圖圖、講故故的小靈珊相陪,又有秦牛這個不喜歡練武隻喜歡劈柴灑掃、種花養草,為“老”不尊的華山派小師叔做伴,他在華山上的生活到也不寂寞。
俞若玄除了療傷、玩耍,還找了《易經》和一些道家典籍來研讀。
本來他是想開始練習九陰真經的。他懂得一些粗淺武功。這些武功要麼是從爹給他請的幾個武師那裏斷斷續續學來,要麼是自己花錢到武館、鏢局請人教授的。武功雖然粗淺,但他已有一些內功底子,全身的經脈穴道也記得很熟了。九陰真經上的功夫雖然深奧,一些基本的吐呐和入門內功他倒是可以學。
可是他又一想,現在嶽不群天天輸真氣給他療傷,對他體內那點內功和真氣運行情況了如指掌。他修習內功被嶽不群發覺了異樣之處可不好。還是回洛陽之後再練不遲。
華山是道教名山,山上道觀眾多,俞若選想找人請教道學還是很容易的。隻是不知道有沒有人精通《易經》。
找秦牛尋問。秦牛說這兩樣掌門師兄都有所涉及。行,俞若玄也不羅嗦,直接去找嶽不群借書。遇到不懂之處就在每天療傷之後向嶽不群請教。嶽不群直誇他勤奮好學。
嶽不群肚裏也有不少真本事,一個個學問講出來大有道理。可惜這些道家、儒家、俠義的道理嶽不群雖然懂得,卻無法做到。如果能做到,那就是不是偽君子,而是真君子了。
每天給小靈珊講故事,講到舊故事時有氣無力地糊弄過去,講到新故事時就抖擻精神眉飛色舞。因此小靈珊也就不再那麼執著地想聽舊故事了。有一次正講到後世的一些新奇事物,秦牛來給他送來幾個華山弟子從山下帶來的新鮮水果,聽他講得有趣也就坐在小靈珊身邊聽。從這之後,秦牛便和小靈珊一樣天天報道。後來又有幾個喜歡聽人說書、講故事的華山弟子不定期加入。有了這批生力軍,小靈珊的舊故故更是一去不複返了。
秦牛喜歡養花,花也確實養得很好。華山派不多的幾個小花圃都是他在打理。秦牛不喜歡練武,他是華山老掌門最小的一個弟子,而他的武功水平也和他的排行一樣。他那個高傲的名叫陳建的師兄更是斷言,過兩年他這個華山小師叔連小師侄令狐衝都打不過,再過幾年那是連小靈珊也打不過了!
一次陪秦牛給花圃鬆土時,俞若玄問秦牛:“你這麼不喜歡習武,當年怎麼會拜在華山門下?”
秦牛長長歎口氣說:“唉……我父母都是湘西花農。我從小也喜歡種花種草。那一年我隻有八歲,家裏招惹了當地惡霸,父母都死了,親戚們又容不下我,我隻得一個人流落在外。幸好師父路過湘西,替我殺了惡霸報仇又帶我回華山,我這才沒被餓死。我本應該好好練武報答師父,可是我不喜歡習武,又實在蠢笨。練武時,常常想起當年那個惡霸一刀斬在我爹腿上時流了一地的血,師父一劍刺入惡霸胸口時流了一地的血,手裏的劍法就怎麼也練不下去了。
陳師兄罵我說‘我輩俠義中人習武自與邪魔歪道不同。我輩習武,走到江湖上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是為了不讓好人受辱,壞人張狂。’
我知道陳師兄說得對。可是,如果我今後去江湖上看到了陳師兄說的邪魔歪道,也一劍刺入他脖頸,不也要流一地鮮血麼?唉……整天打打殺殺很好麼?我不知道。我腦子太笨了,說不清……”
俞若玄拍拍秦牛的肩:“不喜歡習武,那也沒什麼。世界上很多事情本來就說不清楚。人各有誌,現在你養養花草也挺好。你師父九泉之下也不會怪你的。”
秦牛衝俞若玄笑笑說:“聽了我這些話,隻有令狐師侄和你沒有罵我懶惰,譏諷我軟弱。你們兩都是我的好朋友。等令狐師侄回來,你們兩也一定能成為好朋友的!”秦牛的笑容靦腆,又帶著幾分孩子的純真。
俞若玄也笑了笑。然後指著秦牛身後的花叢說:“那片葉子上有一隻好大的毛蟲!”
秦牛哎喲一聲,趕緊轉身去捉蟲。
三月底,花壇裏的花姹紫嫣紅。一陣暖風吹來,被秦牛照顧得很好的花朵們在風中輕輕搖曳。
華山之上風輕雲淡。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到了四月初。俞若玄每天固定去找嶽不群療傷,一碗碗苦藥喝下肚去,一貼貼藥膏敷在腿上,加上他本來身體健壯。右邊小腿終於可以在傷了一個月之後取下夾板,慢慢行走了。
四月,離華山派每半年一次的武功驗效時間隻有一個月了。秦牛也開始跟著眾華山弟子忙著練武,以免到時候真的輸給令狐師侄。雖然他就算真的不敵,令狐師侄也會讓著他,但是掌門師兄又怎會看不出。到時候免不了連本帶利在他耳邊一陣訓斥。為了免受一頓緊箍咒秦牛隻得加緊練習,期望到時候勝得一招半式,有個交代就行。至於下半年、明年的武功驗效又怎麼辦?那就不是他現在要考慮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