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府在洛陽城北。
老劉和俞若玄牽著馬進城,慢慢走回去。洛陽城中很多人都認識這個凶惡的五少爺,特別是街邊的小販經常受他的欺負,更是老遠就認出他。大家都很好奇,不少人站得遠遠地朝他指指點點。因為這個聽說去找武林高人治病的五少爺健康地回來了,居然沒有騎馬在街上飛馳,還一臉和氣地微笑著好奇地四處打量。
俞若玄不以為意,他知道自己在城中的名聲不太好。正走著,突然聞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俞若玄眼睛一亮,朝著一個買吃食的小攤子走去。好久沒吃過這東西了!他前世就很喜歡吃這個。和他住一間宿舍的一個哥們兒很受不了這一點,每次都強烈建議他不要吃。而他總是賊笑著故意把東西在那哥們兒鼻子前晃晃。跟著,那哥們兒就會大叫一聲“沒天理!”跑出宿舍,等他吃完了再回來。
看著油鍋裏剛炸出來的一個個金黃的小方塊,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小攤子的主人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見這個剛回來的小煞星朝自己走過來,想逃又不敢逃,站在那裏左右為難。
離小攤子不遠有一個乞丐坐在牆角,那乞丐把手裏的破竹棒往地上重重一頓說:“喲!這不是五少爺麼!怎麼,剛會來就想找點樂子了?咱們也算老熟人了,你要是無聊來和我要飯的過幾招,欺負一個賣臭豆腐的幹什麼!”
俞若玄見這個四十多歲身材魁梧的乞丐衣服上也縫著布袋,顯然也是丐幫的。又見他滿臉鄙夷,似乎是誤會自己又要欺負人了。微笑著說:“這位大哥貴姓?我們是熟人?不好意思,我受了傷很多東西都記不得了。而且我不是要欺負他,是要買臭豆腐。”說完又補上一句:“要給錢的!”
“免貴,要飯的叫王炎節。既然五少爺要正經買東西,剛才我話無禮還請多包含了!”乞丐看俞若玄神色語氣和以往都大為不同,吃不準情況,決定先不要撕破臉,看看再說。
俞若玄向那個叫王炎節的乞丐點點頭。對買臭豆腐的小販說:“給我五塊剛出鍋的,多放辣椒。多少錢?”
“兩文錢一塊,一共十文。”
俞若玄接過包好的臭豆腐,數了十文錢給小販,一邊香噴噴地吃著,一邊往城北走。
小販拿著手裏的錢,看著俞若玄走遠的背影,仍然不敢相信。小煞星居然沒欺負人,還會給錢!
乞丐王炎節也搔搔頭,納悶:這小子變了性情了?
走到城北太安街,看到俞府大門口的兩個大石獅子,還沒走到門口,一個門房就迎了出來接過他們的韁繩把馬牽下去,另一個門房飛跑去告訴家裏的主子們。
“少爺,到家了。老仆也要回馬房不能伺候少爺了。以後少爺有什麼差遣盡管到馬房來找老仆。”幾個人往府裏走,老劉跟在俞若玄身後說。
俞若玄停下來問:“你在馬房一個月領多少銀子?府裏其他的仆人呢?”
“老仆一個月四錢銀子。府裏其他仆人,一般的和老仆差不多,跟在主子身邊的要多一些。”
“那你以後別回馬房了,就跟著我吧!”俞若玄對家裏的記憶很淡,對仆人們更是一點印象也沒有。這兩個多月和老劉相處已經覺得他很親切了,想著他跟在自己身邊比在馬房要輕鬆,月錢也要多一些。
“真的?多謝少爺!”老劉很高興,跟在少爺身邊月錢可比趕車多得多了。可是,老劉想想自己也老了,這個好差事不如……他接著說:“少爺,我有件事想跟少爺商量。不是老劉不知好歹,我年紀大了,這個差事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在鄉下的大孫子來?他今年十七歲,身強力壯有一把子力氣,人也不笨!”
俞若玄笑著說:“既然你這麼想,就把你孫子領來吧。”
老劉沒想到少爺這麼好說話,幾近興奮地說:“好!好!明天我就去鄉下把他叫來!我現在就去跟雲姨說一聲!”說完就高興地跑走了。雲姨是俞夫人的陪嫁丫鬟,前兩年守了寡,性子平正心思細膩,府裏的仆人一直是她在管。
見到幾月不見的家人。俞若玄說起自己在華山裏兩個月的見聞,當然那一場追殺打鬥略過不提。家裏人看到俞若玄健健康康回來,還比以前胖了一點,都很高興。俞夫人甚至還紅了眼眶,連聲說:“這就好了!”又吩咐下人給華山派備一份厚禮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