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小屋光線暗淡,散發著黴味。屋中沒有床,一張破桌子,幾把椅子。隨著大門關上下了鎖,洛曉冉也睜開了眼睛,
活動了下四肢,扯到傷處很痛。自腰間翻出一個小包,拿出裏麵的藥丸吞下,盤膝坐於地上調息。調息了一個周天身上輕鬆了一些,兀自閉目沉思,看來皇帝之死定是曲貴妃和祈王所為。弑夫,弑父。怪不得曲貴妃一付恨天,恨地,恨死她,痛楚異常的表情,是把對清然的恨撒到她的身上了。
又思忖祈王所說晚上要五哥五嫂。。。此話何意?忽聽得小屋的後窗處有輕微的聲響,愣了下,洛曉冉趕緊如被人拖進時的側臥於地,閉緊雙眸。少時窗子半開一道人影閃入,飛身至她的身邊,伏下身抱起她就來探她的脈關,熟悉的懷抱和氣息不免微驚又喜,急切地睜開眼睛輕呼,“清然。。。”
獨孤清然一怔,欣喜的抱緊了她,喃喃的低語溢在唇邊,“讓你受苦了。”
揚起頭洛曉冉主動的勾纏清然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紅唇,並把口中腥甜的味道一並送入他的口中。
失而複得般清然吻得很急,很烈,裏麵包容著深深的不安和愧疚。糾纏她的小舌,吮吸她口中的津液,猛得獨孤清然放開她,急急的摸索著不安的說道:“快,讓我看看傷哪兒了,怎麼會吐血了?”
“沒吐血,是我咬破了舌尖,吐血給她們看的。”
“那身上傷哪兒了?曲貴妃的手段向來殘忍。”獨孤清然仍是不安的。
也在擔心那銀針,因而洛曉冉微有不好意思的轉過身,褪下自己的褲子,露出雪白的身子。“她們用銀針紮我,不知道這針是不是。。。”
白皙的大手撫上那本來雪潤如脂如今卻青青紫紫,還密布斑斑紅點的肌膚,一股濃烈的殺氣簇然而生,“曲貴妃”至牙縫中恨恨地咬出三個字,帶著寸寸的尖銳。清然檢查了這針沒毒也沒有傷及筋脈,而後自懷裏掏出藥膏準備為她抹藥。
遽然,獨孤清然神色一緊,洛曉冉敏銳的發覺有人來了,連忙推了他一下,“快走。”
“事在今晚,不用擔心我。”獨孤清然蹙眉把藥膏塞在她的手裏,小心的叮囑。旋身至窗邊飛了出去並關好。
洛曉冉急急的把藥膏藏在腰間,複又趴至地上,這會兒外麵鎖聲一落,吱嘎門開了。身子癱軟在地上,閉緊雙目似昏迷不醒,然凝神傾聽著,知曉來人三男一女。
“羅公公,人在這兒。”一個女子淡淡的聲音。
“嗯,人,雜家帶走了。”說話者正是大內副總管羅公公,吩咐著二個小太監把洛曉冉抬走。
走在前麵,羅公公微微歎息,這宮裏向來到處都是戰場。
雲水齋與遠香齋皆在皇宮的西側,原是皇子們未成人前的住所。此時燕王正悠閑的在院子裏活動散步,腿上的骨折已然愈合,就是行動不大利落。透著大開的門可以瞧得外麵。不能出去,但祈王可沒吩咐不能開門。
一步一顛靠近大門口,瞄了眼外麵的平靜燕王若有似無的一笑,欲折回身不期然眸光落遠,那不是羅公公?一直知曉他是祈王的親信,此時來為何?他的身後二個小太監抬得是誰?
莫名的心中一窒,一個念頭閃過,難道是洛曉冉?
直了身,燕王笑容溫煦若連梅雨時節的晴好明媚,讓人瞧之愉悅。待羅公公近了些,溫和笑道:“羅公公,此來有事?”眸子不經意般的掠後羅公公身後,待瞧清,微訝驚呼,“啊,羅公公,五弟妹這是?”麵上訝異,心下卻突突地跳了幾跳。是誰下得手把她害成這樣?
“燕王”羅公公也算恭敬,微躬身,“回燕王,福王妃在外昏倒了,奴才把她送回來。”
隻是昏倒?昏倒了嘴角會流血,當他瞎子不成?不過燕王仍是溫柔,帶著關切,“五弟妹怎麼會昏倒,是不是病了?五弟人呢?”
“回燕王,這個奴才不清楚。”
“那快請禦醫啊,五弟妹的身子弱,別耽擱了。”帶著長兄的關切,燕王臉上現出些許的擔憂。
“是,奴才這就去。”羅公公掃了眼身後的小太監,二人也機靈的趕緊抬走洛曉冉。
從眼前經過燕王細心的發現,洛曉冉垂於外的手臂上袖籠拉高,露出的小半截藕臂上隱約的一片青紫。垂下眼簾,掩起眼中的一閃而逝凜冽。原來洛曉冉是被人打得昏迷不醒。心中不自主滑過絲絲縷縷的心疼。
微聳了眉,燕王大聲地感慨一歎,似乎在感慨他的不鬱和被軟禁。折回身,卻被身旁不知何時多出的身影唬得一驚,睨過,神色微惱,“你在這兒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