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連城埋首書案奮筆疾書,桌案上堆滿了各類皮紙,密密麻麻的賬目,資料,還有各路消息;幾把算盤同時打的啪啪響,頗有要拚老命的架勢。
叩——叩——叩——!
“進來~”霍連城頭也沒抬。
明益又拿著一遝皮紙走了進來:“少爺,這是這個月南豫的收入總賬,還有上半年與西元皇室的交易所得,再有最新反饋回來的東蒼與北疆戰況以及所需物資。”
“唔……行了,放那兒吧,我一會兒看。”霍連城手邊動作飛快,一目十行。
明益看著有些心疼,給他倒了杯水:“少爺,歇會兒吧~要不讓蘭香荷香她們進來伺候?您瞧瞧,眼睛都熬的通紅,連口水都顧不上喝,嘴角也起皮了。”
“嗬嗬~沒事。”霍連城接過茶水,灌了一口:“不用麻煩了,要是那禍害見著,又該嘲笑本公子連吃飯都要人喂了。”
明益聞言,苦笑的搖搖頭:“那您也先歇會兒,這些事也不著急這一日兩日的。”
想也沒想,霍連城斷然搖頭:“不行啊,那禍害後天就該從豫州回來了,到時要忙著幫她淬煉,哪還有時間處理這些事情。”
明益怔了怔,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家少爺,突然道:“少爺,東蒼那邊有戰況傳來。”
“我知道啊,你剛不是說了麼~”霍連城沒太在意,拿筆蘸了點墨,繼續批閱。
“東蒼國主負傷了。”
滴答——!一滴墨汁滴在光潔的皮紙上,霍連城抬頭:“蘭葉惜花?”
“是。”明益頜首,從一遝皮紙中抽出了其中一張:“這是有關那場戰役的詳細情況,是戰前先中的毒,而後被己方暗算,再中了埋伏;重傷,不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霍連城接過一看,頓時冷笑:“用人不清,活該他遭此一劫。”
明益看著自家少爺,略帶試探的詢問道:“少爺,您看……此事,要不要跟青璃姑娘說一聲。”
霍連城眸光一冷,扯了濺到墨點的皮紙,揉搓成團扔到一邊:“這與她何幹,蘭葉惜花又沒死。”
明益眼中閃過一道微光,解釋道:“青璃姑娘畢竟出自東蒼,國主重傷,於情於理,咱們都應該告訴她聲;更何況,您也知道,她與東蒼國主之間……”
霍連城猝然抬頭:“他們之間能有什麼抗戰之最強民兵全文閱讀!不過是些坊間傳聞而已。”
明益眸光閃了閃,撫著山羊胡子,意有所指道:“少爺,蘭葉青氏之名,未必是空穴來風啊!”
“啪——!”
筆杆斷了,霍連城抿唇,說不出的憋悶,將廢筆扔到一邊,皺著眉頭,有些心煩意亂的揮揮手:“行了,你先出去吧,這件事情我會考慮的。”
“是,屬下告退了。”明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並無多言。
明益出去了,霍連城拿起那份東蒼密報,默然良久,最終,指尖一道藍光閃過,皮紙瞬間化為灰燼。
……
藍天,白雲,雅致的竹木小屋。
青璃正在院中整理此次豫州之行的收獲,身上是尚未換下的白布麻衣,衣擺處沾了些泥土,頭發用一根同色緞帶隨意的綁著,沒戴麵具的仙魅容顏,美的有些不真實;衣袖高高的挽起,白玉般的臂節露在外麵,骨骼勻稱的手指輕弄著草藥,時不時放在鼻間輕嗅,將它們一一歸類擺好,忙碌的身影散發著祥和靜謐的安好。
隔著籬笆,霍連城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這樣的青璃,這兩年間他已經看過無數次了,但是,每次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都能讓他感到無比的安定,不管多麼疲累,隻要她在那裏,一切就會變得舒心而滿足。
“你打算在那兒站到什麼時候?”丟了一顆草藥進筐裏,青璃側目,似笑非笑。
“哈!這都讓你看到了。”霍連城一甩骨扇,風流倜儻的走了進來:“怎麼,幾日不見,你這禍害還沒被妖獸吃了?!”
青璃拍手起身:“你放心,在沒把你禍害死之前,我一定好好活著。”
“死禍害!”霍連城嗤罵:“趕緊去換身衣服,看你那小可憐樣兒,本公子帶你去吃頓好的!”
青璃輕笑:“每次都要連城公子破費,這怎麼好意思啊!”
“少來這套,趕緊的!再磨蹭本公子就改注意了,餓死你這禍害算了。”說著,對青璃抬腳欲踹。
青璃一閃,閃身進了屋內:“等著!”
霍連城笑笑,看到地上堆放雜亂的草藥,認命的歎了一口氣,收了骨扇,老老實實幫她擺弄起來。
青璃換好衣服出來,看到的就是安置整齊的藥簍;這樣一來,無疑讓她之後的歸類整理,會輕鬆方便不少。
“連城公子還真是貼心哪。”青璃調笑著嘖嘖稱讚。
“滾蛋,本公子是看不慣某人邋遢的不像個人樣!”霍連城沒好氣罵了一句,看見她手上的青玉麵具,頓時憤慨了:“你這家夥就知道整天戴個麵具裝神弄鬼的迷惑小姑娘,給自己哄抬身價;你知道現在暗市有多離譜嗎?一副你的真容畫像居然炒到二十塊上品靈石!比尋常靈兵還貴,簡直離譜的有毛病了!”
青璃挑挑眉,戴上麵具:“那正好,你多畫點,賺到的錢,算是我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