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翠山,以“拔地通天之勢,擎手捧日之姿”巍然屹立在東嶽大地之上,古人盛讚天翠山“方古此山先得日,諸峰無雨亦生雲”。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站在峰頂,默然注視著下方起伏的雲霧,巍峨的雲峰上,霎時峭壁生輝;轉眼間,腳下山林雲消霧散,滿山蒼翠,山上樹木繁茂,翠竹成陰,山壁陡峭,峰頂植物茂盛,參天大樹肆意林立,山間各種野獸多如牛毛,據說這群山峰中,更有實力強大的野獸可化人形,稱為妖!一個少年為何能出現在這裏?
少年略顯清瘦,濃翹的長睫,柔化了原本剛棱有力的輪廓,微蹙的雙眉之間好像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卻跟著眉心一道上了鎖,若在麵目清爽的平時,或許可以幫他假作一副書生的模樣。
他的身上穿著長袍,裏層似白外似青的衣袍,衣袖上端有個3字模樣的文字,在這淡淡的青衣包裹之下,個頭剛好八尺的樣子,從他的穿著一眼看去,應該是一派弟子的模樣,在人堆裏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英俊,冷清卻不顯得高傲。但這少年卻臉上泛起苦澀,站在不高的枝頭朝著山峰下大喊與嘶吼。
“片段,還是這些該死的片段!揮之不去的火與血,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是誰?我到底是誰?過去我到底是誰?”
每每凝煉氣血修煉之際,無數片段在眼前陣陣襲來,血與火互為交織,一幕幕雜亂的回放,沒有一個串聯點,好似出現斷片。片段在腦海的投影變得血紅,好似人間煉獄,慘不忍睹,往往引發他氣血逆流,在脈絡四處亂躥。
他趁著今日站在雲翠山的頂端,不要命的嘶聲呐喊,傾訴心中的無可奈何。一聲嘶吼好似高過一聲,在雲霧山巒中激蕩!樹枝鳥兒好似被驚起,撲打著翅膀,向著遠方越飛越遠,跌宕起伏的聲音在四周八方四散開來,像一滴水般融入大海,隻有水滴剛觸碰大海的瞬間能發出“叮咚”的一聲,馬上又融合在一起,聲音如水滴般沒有絲毫漣漪。
少年冷汗直流,臉上的汗水順著臉頰一滴滴滑落,兩眉間的皺痕,蹙得更深一些。不知是這頂端的空氣細密到了極致,若有若無影響氣管不能呼吸的緣故;還是心中的煩悶不堪,夾雜流出的冷汗。山峰下傳來稀疏的腳步聲,細聽這輕飄的步伐,少年迅速把臉上的汗水撇開,用深青色的衣袖擦幹了剩下的細汗。
“淼心,怎麼又在這裏發呆,還在想著過去的片段?我在山下四處打聽,不見你人影,我就知道你上了山,我聰明麼?”
隻見另一個和他差不多高,衣著相似,身體稍微比他強壯些的少年站在樹底說到。隻不過身體略顯強壯的少年,呼吸有些急促,好似這雲翠山沒有想象中那般好攀登。
說話的少年看似隨意,其實山與山之間有著很大的距離,如果判斷錯誤,又得登上另一座山峰,做起來極為麻煩,更耗費時間。這要不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小夥伴,任誰也不會來叢叢疊疊的山峰找他,他自然就是‘方淼心’。
“肖陽,你來了。我沒事,就想登登雲翠,登上頂端看看山的那端!”方淼心語氣極為肯定,眼中的眺望之色不減,他的眼神一凝,收起眼中的犀利,轉而麵露淡笑的隨意問到,心底卻是百感交集,各種複雜在心間流淌。
看向身旁的少年,眼睛露出絲絲感激。在皓月派,隻有肖陽和師父蕭文青是真心對他好的,這個他還是非常清楚的。
“蕭長老好像找你,四處不見你的人影,我便來知會你一聲,你趕緊下去,宗派裏好像有大事發生,可能是與近期的大比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