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也是一陣黯然,不解問道:“你們為何不跟著官兵呢。這樣出去豈不更方便?”
劉老頭歎道:“那九頭山勢力也不小,兩者間是鬥得旗鼓相當,他們哪有力量來管我們呀。我們若不想死,便隻能自尋生路了。”劉老頭說完這些似乎是用盡了身體所有的力氣,不住地喘氣起來。
周水聽得,也是可以想象得出那九頭山上戰況是何等慘烈來,畢竟那個笑書生也是有所準備想要謀反的主。
周水問道:“劉老伯,你知不知道怎麼出去?我在這裏麵竟迷了路了。”
劉老頭笑道:“我自知道,我如今已經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要不一心想著要把張之帶出山去,我是支撐不到現在的…咳咳…我不行啦。幸好遇到了你呀,周水,你是個好人,我這孩子想托付給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幫上老頭子這個忙呀。”
張之聽得劉老頭的話,早就淚如雨下了,口中隻是道:“劉爺爺,您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周水卻是想得多起來,他也的確很是喜歡張之,但這不代表他就會無緣無故地養他,當下道:“劉老伯,你這話說得,隻要出了去,張之又不是沒有家。”
劉老頭歎道:“張之哪裏有家?沒有家了!你就答應老頭子我吧。”周水見這爺倆淒淒慘慘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也變得不忍起來,暗想:“這張之也十三四歲了,隻要幾年就可以自立,不過吃幾年飯罷了。而且自己有了這個本地人在身邊,想要跑路也方便一些。”於是點頭道:“好!我就答應老伯了。”
劉老頭歎道:“也不要你當他是什麼兄弟,罷,你收他做個學生吧。我也知道你學問很是不錯的。”
周水一想,這樣也不錯,點頭應承了下來。劉老頭便叫張之行弟子禮,張之也是知道劉老頭大限已近,知道這是劉老頭的心願,當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行了拜師禮。周水連忙把張之扶了起來,但他心裏卻沒有一點喜悅之情,這卻是受了張之與劉老頭離別之情的影響。劉老頭有些個歉然對周水道:“周水,此地條件簡陋了些,也隻能如此了。”
周水歎道:“到如今的地步,哪裏還講什麼條件。劉老伯不必介懷。”
當下劉老頭把出山的路告訴了二人,一說完,便溘然長逝。張之自然哭得死去活來,周水少不得安慰。
張之也知道如今時間緊迫,不是悲傷的時候,哭了會便跑到一邊用手挖起了墓穴來,想把劉老頭入土為安。周水叫了聲:“傻孩子。”卻是到邊上尋了根一邊尖的木棍遞與張之。張之雙眼通紅,哽咽道謝。周水見張之那雙鮮血淋漓的雙手,不由得歎了口氣,心頭也是不忍,便也幫起了忙來。
這個晚上兩人都沒有睡覺,到天亮時,一個墳包便出現在了眼前。張之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道:“劉爺爺,您也是個苦命人,孤獨一人,把我當成自己的親孫子看待,而我卻不能盡孝了。我日後一定替你報仇,隻要九頭山的三個當家還活著。我一定取他們項上人頭來祭拜您。”
周水看得也是唏噓不已,張之哭了一陣,整理了心情,對周水道:“老師,我準備好了。”
周水歎了口氣,知道張之經得這次的變故,卻也算是長大了,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