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溫柔地吹出思念的旋律,似乎在安慰王彪糾結的靈魂。王彪長途跋涉從遙遠的家鄉坐火車去往他朝思暮想的大學校園。此刻他的內心在呐喊:終於離開了狹小縣城,終於告別了父母的囉嗦,就要一個人自由生活了。他想到這裏,不禁長出一口氣,嘴角露出了微微的冰涼的笑,美滋滋地想象大學的生活。
火車在軌道上不停地運行了二十幾個小時,就要到達目的地了,夢想似乎越來越近,前途也變得光明起來。王彪是複讀之後才勉強考起的本科,他永遠不會覺得自己笨,一直認為因為那可怕的腦神經衰弱他才沒考起北大!
第一次離家這麼遠,心裏有種莫名的滋味,是對過往的傷懷還是對未來的憧憬,王彪自己都說不清楚。他暗暗告誡自己,新的生活就要開始,我要創造我的未來!可能是因為對外麵世界的好奇心太強,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感覺一點不累,很快就到了終點站。
一下車,王彪就傻了眼,因為他分不清東西南北,也聽不懂當地方言,問了幾個人都聽不懂。別人對他差勁的普通話也是報以迷茫的表情。王彪隻有咬咬牙打了輛車,吃力地說到某某師範大學。
到了學校門口,心情更加舒暢,來來往往的青春身影,尤其是青春女孩的美麗倩影令王彪心往神馳。
他索性駐足觀望,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大學的校門比高中時的氣派很多,莊嚴肅穆。正對校門是一個小型廣場,被各種鮮花簇擁,內有若幹小噴泉,有些學生坐在噴泉外邊的條凳上休息,臉上洋溢著笑容。廣場正中是石砌的校碑,上書某某師範大學幾個大字,漂亮醒目。廣場外是一條大馬路,來來往往的車輛穿梭不息;馬路邊是一條江,潺潺的江水似光陰般流向遠方。
王彪內心激動不已,想到自己四年將在環境如此優美的地方度過,笑臉如花。門口有接待新生的服務誌願者,戴著臂章,舉著小旗,很像文革時的紅衛兵,但多了幾分微笑。
看王彪提著大小行李,就知道是新生,都親切地打招呼。其中一個美女用普通話講道:“歡迎新同學,我帶你去報名。”然後就上來幫王彪拿行李。
王彪天生靦腆,看著美女來幫忙很不自然,連說:“不用,不用,我自己拿”,邊說臉上還露出了紅暈。跟著美女辦手續,很快就完事了,心情也很不錯。
王彪交學費是刷的卡,幾千塊錢一下沒了,心裏隻起了點漣漪,如果交現金,恐怕就要大風大浪了,可見銀行卡的重要性。
交學費的人山人海,大多都是新生,誌願者們忙個不停,幫新生們排憂解難,看著他們富有朝氣的身影,王彪心裏感激莫名。
王彪懷著說不出的美麗心情提著行李跟著美女去找宿舍。因為經濟拮據,王彪選的是最便宜的宿舍,一年四百元,後來才知道這幢被稱為“貧民窟”的宿舍樓,是從農村來的經濟不寬裕學生的首選。
進了宿舍,已經有兩個同學在收拾床鋪。王彪簡單打了聲招呼,也慢慢整理起來。收拾好床鋪,王彪這才打量起另外兩個同學。
一個皮膚黝黑,身體強壯,但長得有點幽默,用馮鞏的話說,像藏獒的一位哥們。
另一個皮膚白嫩,胡須稀疏,帶著高度近視眼鏡,說話聲音溫柔,應該是精通“擼啊擼”的同道中人。
王彪通過和他們談話,得知那個像藏獒的哥們是藏族的,是調配過來的,叫王強。另一個叫周剛,成績優良,也說著一口差勁的普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