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三十四章:包阿姨亂改台詞
醫院裏,護士照例檢查白喬蕎的身體狀況。包阿姨拿了她沒喝完的湯就出去了。
護士循例問了幾個問題,叮囑她多休息。她懨懨的躺在床上依舊一聲不吭,來巡房的護士也歎氣。好好的姑娘家,瘦得皮包骨頭似的,再這麼下去可怎麼好?
室內,加濕器的聲音微微響,早上包阿姨帶過來的白蘭花嬌豔欲滴,香味洋洋灑灑散滿了整間房。這花是許西蒙那棟房子的院裏的。有好幾棵,其中一棵就在他臥室窗戶外,枝丫夠得到窗玻璃,斜斜兩朵花骨朵靠在窗玻璃上。
白喬蕎想到那天,她原本想從窗戶跳下去,才開窗,袖子被其中一朵花扣住,拉扯時,扯掉了一朵花。眼睛一酸,這幾天不見的眼淚,又蠢蠢湧了上來。
卷了被子壓在眼底下,鼻酸難耐,她狠狠抽氣,還是胸悶難受。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白蘭花香味的房間裏,靜靜的,隻聽到低悶的抽噎聲。
那聲音聽得人心也一抽一抽的,壓抑。
“怎麼不吃東西?”
狀似隨口的問,白喬蕎聽到,卻是渾身都震住。心猛烈的跳,眼睛緊緊閉起來。怕是做了夢。
白一奇推開包阿姨的攙扶,走到她床沿邊上坐下,他尚未恢複,勉強能下地來,走得多了,劇烈喘息起來。
那熟悉的聲音怎麼可能有錯?白喬蕎一雙睫毛不停抖著,又怕又驚,想睜開,又不敢睜開。拽著床單的手指骨都清晰起來,指甲發白。
發顫手指握住她繃緊的拳,父親曾有段時間為了養活他們姐妹,做過很累的搬水工,他掌心裏有很厚的繭子。此刻在她手背上慢慢的摩擦,溫度一點一點回來。這些天,她無數次想這一刻,又無數次被青天白日的清醒折磨得難以為繼,她不敢睜眼。是夢就讓她一直睡下去吧。她生病了,生了一種叫“渴望親情”的病。
“許西蒙跟我坦白了,是他逼著你和我說那些話。他恨你啊!他也恨我!我早明白,可我不願意去想明白。”
白一奇渾濁的眼睛裏閃起一片水霧,盯著眼前的小女兒心如刀割:“喬蕎,我的好喬蕎。是爸爸對不住你!你怎麼能做這種傻事?我就隻有你一個閨女了啊!”
他的指腹貼在她左手腕子的傷處,隔著紗布小心翼翼撫摩。白喬蕎隻覺這些天流失殆盡的感覺終於又回來,她的傷不疼,她的心裏堵得像幾座幾座山傾軋而下。
睜開眼,眼淚嘩一下掉下來,她撲到白一奇懷裏緊緊抱住他:“爸爸!爸爸你別不要我!喬蕎,喬蕎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別不要我!”
聞言,白一奇也老淚縱橫,他摟住懷裏瘦骨嶙峋的女兒,哽咽出聲:“爸爸錯了。爸爸錯了。”
包阿姨貼在門扉後麵看病房裏那對父女彼此寬慰諒解,眼睛也泛了濕。擱在褲兜裏的手機鬧起來,她擺弄了幾下,終於找到通話鍵在哪裏,笨拙的按了下去:“喂,少爺,我照你吩咐辦了。白先生正在病房裏和白小姐說著話呢!好,好,我知道,我會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