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1 / 1)

曲水流觴,是未央國在上巳節的一種飲宴風俗,每年的三月初三,諸多文人雅士和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會被邀請至皇家的奉天別苑,圍坐在回環彎曲的小溪邊,將特製的酒杯(多是質地精美的木製漆器)置於上遊,任其順著曲折的水流緩緩漂浮,酒杯漂到誰的跟前,誰就取杯飲酒,文人大多吟詩作賦,女子則大多撫琴起舞,以展示各自才藝。若某男子傾心於某女子則可以身上玉佩相贈,但女子若無意可婉拒不收;同樣的若某女子傾心於某男子則贈送自己親繡的荷包給男子,男子若無意也可婉拒不收,說白了就是相親而已。

堂堂天子想要一個妃子,還不容易,看中誰就點誰,所以所謂的文人雅士都隻是陪襯而已,想起來就乏味之極,但是這是祖宗代代相傳的規矩,為的是體現未央國君親民愛民的施政理念,二來可以從這些文人雅士中選拔良才,更重要的是為未央國君找到德言容工都非同凡俗的佳人,為未央國的千秋傳承奠定堅實的基礎,鳳天啟想不遵守也不行。

“天子居未央,妾侍卷衣裳。顧無紫宮寵,敢拂黃金床。水至亦不去,熊來尚可擋。微身奉日月,飄若螢之光。願君采葑菲,無以下體妨。”想著朝堂上那些大臣們一心想把女兒送進宮來的期盼目光,鳳天啟就忍不住唏噓,他鳳天啟雖然不是一個人人敬畏的好皇帝,但卻也不是一個荒淫無度的無道昏君,這些大臣們巴巴地把如花似玉的女兒送進宮來,無非是想自己的女兒日後飛上枝頭做鳳凰,可是他鳳天啟雖則風流,卻也不是濫情之人,後宮佳麗三千,他鳳天啟就算是隻勤勞的小蜜蜂,一年忙到頭也忙不過來嗬!一念及此,連鳳天啟自己也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近侍太監富貴見他發笑,連忙機靈地旁敲側擊道:“皇上看到什麼好笑的東西了嗎?是不是奴才又做錯什麼事兒了?”

“富貴,你看見池中的這些小蜜蜂了嗎?”鳳天啟伸手一指身側的荷花池,似笑非笑地問。

“小蜜蜂?”富貴連忙湊過去東張西望了一番,果然在一莖殘敗的荷花葉上看到了一隻小蜜蜂,為了討好身邊這位九五之尊,富貴就差把眼珠子挖出來當燈籠了,“好像有呢!皇上真是好眼力,奴才眼睛不好使,看不太真切。”

“什麼好像有?明明就是有,富貴嗬富貴,同樣是一個娘胎裏生出來的,你弟弟吉祥比你可聰明多了,說起來還是母後的眼力好,挑了個機靈的,倒把你這個笨得像牛一樣的奴才給了朕。”鳳天啟輕輕地點了下富貴的腦袋,唉聲歎氣地搖了搖頭。

“奴才笨不要緊,但是奴才對皇上的忠心卻無人能及嗬,上次奴才可是冒了殺頭的大罪掩護皇上出宮查訪民情的呢!”富貴一想起這件足以讓他嚇得尿褲子的事就汗流浹背,雖然皇上和自己年紀相仿,但是一直在富麗堂皇的宮廷裏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哪裏知道民間的疾苦?自己雖然名叫富貴,卻生在窮苦人家,連飯也吃不飽,父母無奈隻好把他和弟弟吉祥送到宮裏來閻了做太監,好養活一家老小,娘說這是命,不能怨天尤人,於是他隻好忍著耐著,夾著尾巴像狗一樣地寸步不離地跟在皇上的身後,隻盼著把皇上弄開心了,安安穩穩地在宮裏當一輩子的差,也好過那些死在路邊的餓殍們。

“富貴,你說真心話,朕是個好皇帝嗎?”回想和富貴在皇城外看到的那些流離失所的乞丐,鳳天啟的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