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如意的手指輕輕地撫過琴弦,一時興起,居然就彈起了鳳天啟在蓮花台上彈奏過的曲子《鳳求凰》,琴聲如怨如癡,纏綿悱惻,一如她此刻糾結的心情,聽得在場的宮女仆婦們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門外的紫衣人更是屏息靜氣地聆聽這美妙的琴音,陷入了沉思。
“小姐,這首曲子好像那個書呆子好像剛剛在蓮花台上彈過,沒想到小姐也會彈。”一直等夏侯如意落下最後一個琴音,翡翠才驚訝地說。
在夏侯如意身邊久了,翡翠也能聽聲辨音了,居然聽出夏侯如意彈奏的是鳳天啟適才彈過的《鳳求凰》,隻是她說不出曲子的名字來而已。
“我隻是想試試這琴有無完好如初而已。”夏侯如意的臉頰如火燒一樣滾燙起來,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彈奏起鳳天啟曝露心曲的《鳳求凰》來,難道自己對鳳天啟有了不該有的情愫?
“這琴的音色聽來和剛才的差不多,應該是修好了吧?”翡翠並沒有察覺到夏侯如意的異常,低聲問道,這綠綺琴可是未央國的國寶,要是摔壞了的話就大事不妙了,雖然那個富貴公公挺可惡的,但是如果因此而丟了性命,自己和小姐的罪過就大了。
“盡管音色聽來和平常無異,但隻要是操琴高手都會發覺這琴的音質少了些靈動的味道,這張名琴因我而毀損,實在是我的罪過。”夏侯如意悵然若失地歎息,琴弦斷了可以再續,隻是她的一顆芳心仿佛也如這綠綺琴一樣殘缺了似的,再也無法沉靜下來。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不過是一張古琴,如意小姐又何須如此在意?”紫衣人驀然現身在夏侯如意和翡翠的麵前。
“奴婢參見皇上!”一見紫衣人的容貌,回春居的丫鬟仆婦和翡翠慌忙跪下地去。
“都退下吧。”鳳天淳雙眼灼灼地望著湘妃椅上的夏侯如意,大手一揮,示意眾人退下,一幹丫鬟仆婦們連忙作鳥獸散,翡翠雖然覺得這皇上來得有點蹊蹺,卻也不敢怠慢,隻好慢吞吞地往門口退去。
“翡翠,我口渴,你幫我倒杯茶來!”夏侯如意一見眼前這個酷似鳳天啟的男子,心中不由一陣慌亂,如今自己行動不便,這個男子貿然闖入,看著自己的眼光充滿火辣的味道,讓她自打心底裏生出一股寒意來,因此在翡翠就要走出門口的刹那,她急忙出聲喊住了她。
“是,小姐。”翡翠正愁沒借口陪在夏侯如意身邊,聞言連忙退了回來,去茶幾旁給如意倒茶。
侍候夏侯如意喝了茶,翡翠尷尬地望著夏侯如意,不知道自己該走還是該留?
看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個冒牌皇帝是不準備輕易放過自己了,為免連累翡翠,夏侯如意故作鎮定道:“翡翠,你先退下吧,順便把綠綺琴拿去還給富貴公公。”
“富貴公公?”翡翠訝然,剛才在路上她可是親眼看見那個富貴公公和穿著青衫的皇上一起離開了奉天別苑,小姐讓自己把綠綺琴還給富貴公公有什麼用意嗎?
翡翠一邊接過夏侯如意遞過來的綠綺琴,一邊露出迷惘的神色。
“就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嗬,既然皇上在這裏,他應該就在外頭,你去找他把琴還了就是。”夏侯如意偷偷地向翡翠擠了下眼,翡翠立即意識到事態嚴重,她必須趕緊去搬救兵。
“富貴這廝肚子痛,可能去茅房了,翡翠姑娘不介意的話盡可以在外麵等他。”鳳天淳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衝翡翠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等。
見這個男子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雍容華貴的氣度,而且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夏侯如意心下明白這個男子絕非等閑之輩,不是王孫貴胄就是世家公子,看他酷似鳳天啟的容貌極有可能是皇室親貴,隻是從未聽爹爹提起過未央國有這樣一號人物嗬!他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