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奴婢胡思亂想就好了,隻怕小姐心裏想的和嘴上說的全然是兩回事,自己苦著自己就不好了。”這些日子看著小姐日漸消瘦的樣子,翡翠心裏焦急,如果不是小姐阻止她,她真想跑去那個什麼順天府,把那個害小姐形銷骨立的罪魁禍首拉出來痛罵一頓才解氣!
可是這樣一來,小姐和錦少爺不就隻能做一輩子的兄妹了嗎?翡翠內心天人交戰,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才能讓小姐忘記那個知府公子、轉而接受錦少爺的真心真意?
這邊夏侯如意和翡翠各自想著心事,那邊富貴興衝衝地引領著鳳天啟的龍輦往昭陽宮而來。
遠遠地富貴就看到了翡翠的身影,心中一動,隨即猛然想起,她不就是皇上心儀女子身邊的那個丫鬟翡翠嗎?
天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再一看翡翠身邊站著的那個女子,雖然一身素衣,卻風姿綽約,仿若九天仙女飄落人間,盡管隻是一個美麗的側影,卻已經讓人不由自主地浮想聯翩起來,難道她就是未央國第一美人夏侯如意——皇上心心念念的那位絕色佳人!
“皇上!”富貴激動得連聲音都抖了,叫喚著斜靠在龍輦上一臉心事重重的鳳天啟,“翡翠姑娘進宮來了!”
鳳天啟正煩惱著一會兒怎麼和夏侯如玉說些什麼話呢,聽到富貴大驚小怪地嚷嚷,不由沒好氣地斥責道:“什麼翡翠不翡翠的,朕心裏隻有如意,要不是為了你這奴才,朕何致於落到這步田地?”
“是,都是奴才的錯。”富貴點頭如倒蒜,皇上的大恩大德他這輩子都還不清了,隻能想辦法讓皇上開心,當然能讓皇上立即笑逐顏開的就是九曲回廊上那位衣袂飄飄的出塵女子了,生怕鳳天啟不相信,富貴連比帶劃地指著前方的夏侯如意和翡翠,情急地提醒道,“皇上,如意小姐也來了,就在回廊那兒。”
鳳天啟半信半疑地順著富貴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看到了夏侯如意身邊的丫鬟翡翠,隻是翡翠身邊的那位素衣女子雖然似曾相識,卻不曾見過,但那種清麗脫俗的氣質卻讓他的呼吸猛然為之一窒!
“快停下!”鳳天啟連忙擺手示意身邊的太監,在一眾宮娥太監驚詫的眼神中他急急地跳下還沒停穩的龍輦,步履如飛地奔向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美麗身影。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耀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在離夏侯如意約莫一丈遠的回廊轉角處,鳳天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春夢了無痕,在失望了無數次之後他擔心自己看到的隻是海市蜃樓般的幻影。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清麗脫俗,繡著蘭花的素衣更襯得她玉骨冰肌、柔情綽態,眉間一點嫣紅的朱砂恰似點睛之筆,描畫出她迥異於尋常女子的雍容華貴,恰似廣寒仙子,令人隻敢仰望,不敢心生褻瀆。
鳳天啟癡癡地凝望著倚欄眺望的夏侯如意,半晌沒有出聲,怕驚擾了她的神思。
“皇上!皇上!您慢著點兒,等一等奴才……”富貴一邊氣喘籲籲地叫喚一邊加快腳步追上鳳天啟。
“噓!”鳳天啟急忙掩住富貴的嘴,示意富貴噤聲,但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驚動了冥想中的夏侯如意和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