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處事向來任性乖張,如意不得不小心謹慎。”夏侯如意無視鳳天啟眼中的傷痛,侃侃而談,“這次如意被襄義王爺擄來淮南,皇上就不該盲目行事,追來淮南,如此任性妄為的後果是什麼?皇上來之前可有想過?要是皇上因此而有個閃失,讓如意怎麼跟太後交待?怎麼跟滿朝文武交待?”
“朕有時的確有些任性妄為,但是卻還分得清孰是孰非。”鳳天啟這些天被鳳天淳囚禁在密室,心情本來就鬱悶透了,聽了夏侯如意對自己不留情麵的指責後他更是一口氣緩不上來,合著他追來淮南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比起鳳天淳意圖篡位的行徑還要讓她不齒。
“若是分得清孰是孰非,那麼就請皇上即刻離開這裏,回轉京師吧!”夏侯如意強忍住心頭的酸楚和不舍,麵無表情地指著離開山莊的路,催促鳳天啟離開。
一聽這話,鳳天啟不由聯想起剛才鳳天淳臨走前對夏侯如意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心頭頓時一片清明,為了讓自己安然離開,夏侯如意和鳳天淳肯定達成了某種共識,不然以夏侯如意的性子絕不會說出這些聽似冠冕堂皇實則冷漠無情的話來。
她說過會做他一輩子的知己,為了救他她可以舍棄自己的性命,那麼他又怎麼會留戀那個冷冰冰的金鑾寶座?
“要走就一起走,朕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鳳天啟緊緊抓住了夏侯如意的手,眼神堅決,他怎麼可以獨自回京、讓她一個人在淮南承受風雨摧殘?
“皇上如今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是先回轉京師,然後再想辦法解救如意吧!皇上走了,如意對於鳳天淳而言也就失去利用價值了,到時候如意和皇上或許還有死裏逃生的機會,不然就真的要命喪淮南了!”夏侯如意就知道鳳天啟一點就透,自己什麼也瞞不過他,於是她不得不改弦更張,另謀他法,用全身僅有的力氣甩開鳳天啟的手,“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皇上,時不我待,現在還有機會逃走,不然等鳳天淳發覺,如意和皇上就真的要永訣了。”
“可是,如意……”夏侯如意的話似是而非,鳳天啟有些舉棋不定。
“還可是什麼,快走!離開淮南後千萬不準回頭,否則如意恨皇上一輩子!”夏侯如意決然地說完後就別過頭去不再看鳳天啟的臉,今日一別再無相見之期,她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淚水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鳳天啟看著夏侯如意決絕的側影,想到彼此身處的險境,他內心天人交戰,自從夏侯如意做了他的掌筆女史後,每當遇到難題他都習慣求教於冰雪聰明的她,而她精辟的分析、圓融的處事方式都直接或間接地影響了他,因此近段時日他處理國事有條不紊,漸漸贏得了群臣的信任,母後也開始一點點放手,不再過問一些繁雜的小事。或許夏侯如意說得對,眼下他隻有趕緊逃出生天,然後再想辦法救夏侯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