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梁氏恐怕又要費一番腦筋了,不僅因為自己,還因為她那個寶貝女兒。
夏青筠,夏青心輕輕的念出這個名字,臉上掛了淡淡的笑,果真不愧是太太帶出來的女兒,竟然如此能幹而且執著。
正好,反正大太太最近也沒事情幹,剛好可以在自己女兒身上多費點心思。
許是她身上披著的白狐狸皮實在太過招惹眼球,等她回房不過一刻,冷兮便進來回話說夏青雋和夏青萱一起來了。
來的真是時候也真巧,但是沒有夏青筠的提點,夏青笙竟然是連表麵的功夫都不做了,這個時候自己從老太太那裏回來了也不來看一眼。
當然,自己那樣整她,她會來才是奇怪呢。
但是眼下,顯然是得先將這兩位應付過去才是正經,她立起身子出門去將夏青雋和夏青萱親自迎進房,說笑一番,才送她們去了。
今年的百花會定在三月二十五日,等到了二十五日這天,汀香榭早早的便亮了燈燭,白芷特意替夏青心梳了個極秀氣的行雲髻。
銅鏡裏的人總有些不真實,夏青心伸手將鏡子裏有些畸形的自己的臉細細的撫摸一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她才喚連翹將她往日裏收集的裝薰衣草的小竹筒擺在桌子上,自己將用拔光了毛削尖了的毛筆沾了薰衣草種子黑黑的汁液往眼睛上畫眼線。
白芷和連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畫法,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夏青心卻似乎恍然未覺,細細的將眼部的輪廓勾勒出來,又用中指挑了些玫瑰花液壓製成的胭脂,抹在眼皮上。
等她自顧自畫好了轉過身來,白芷和連翹才都驚喜得跳起來,幫她收了東西,還一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連翹湊在青心臉上瞧了又瞧"姑娘,您這是跟誰學來的?我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夏青心將身上披著的雲肩下了,隨手遞給冷兮,笑著道"我從古籍裏麵看來的。"又指了指冷兮,眼睛卻向房外看。
眾人都反應過來,冷兮幾步出了房門,見是個小丫頭,喝道"你來這裏探頭探腦的做什麼?姑娘房裏是你能來的地方麼?管你的幹娘都死絕了還是怎的?由著你們胡鬧!"
那小丫頭往後縮了縮,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了幾圈,笑嘻嘻的轉身跑了。
冷兮皺了眉,回房和夏青心如是如是的說了一遍。
夏青心才知道這丫頭竟是去年夏青筠房裏過來的灑掃丫頭,去年百花會匆匆跑出去報訊的就是這個。
她冷笑了一聲,扶著白芷的手站起身來"正好我缺個人做筏子呢,她倒碰上來了。冷兮,且先把她關起來,等我今晚回來再說話。"
冷兮應了是,將青心送出門去,才尋了個由頭將那小丫頭關了起來。
夏青心向夏母請了安,見孫纖淳和夏青筠皆還沒到,便自己向前替夏母端茶伺候她漱口,軟了聲音說"原來大姐姐竟還沒來呢。"
夏母見她說的奇怪,抬頭看她一眼,這一看才發覺青心的不同,她眼神已經不大好使了,拉著夏青心細細的瞧了會兒,大笑道"我說怎的這丫頭看起來有些不一樣呢!好好好,咱們心兒越大越會打扮了!"
榴蓮和柳眉早在青心剛進門便被青心今日的妝容驚豔了一番,如今見夏母提了,便也湊趣道"我們都說呢,四小姐今兒進來的時候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幸好我們和四小姐是熟的,不然還真以為是老太太那畫上的美人兒下地來了呢!"夏母更加笑的歡快,嘴上卻數落她們一番"這些個小蹄子越發壞了,拿你們姑娘取笑兒!"說笑了一番,夏青筠和孫纖淳才先後都來了,見夏母笑的這般開心,少不得湊趣一番,夏母便怕她們誤了時辰,趕著她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