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等了太久,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他要回去,把一切都握在自己手裏。
郭安想著心事,眼睛不由自主眯成了一條縫,他回過頭,望向燕九小院的方向——這丫頭,自打被劫持回來之後,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好像頗有些心眼,可最終不還是逃不過他的手掌心?終於除掉了一個心腹大患,他得趕緊再寫一封信,通知遠在京城的她,讓她也趕快放心。
郭安走回屋內,再次提筆寫了一封簡短的書信,折成很小的一個紙團,藏進了袖子裏。聽著那邊小院隱約傳來的哭聲,他的心裏很是暢快,又等了一會兒,天色逐漸亮起來之後,他才往馬廄走去。
牽了一匹馬,郭安從角門出去。路遇園子裏的小廝,他還不忘神情悲戚地安慰他一番,卻不知他前腳剛踏出門,後麵便有一個人如一陣風似的,悄無聲息地跟上了他。
天剛蒙蒙亮,街上還沒多少行人,郭安回過頭,四下望望,見沒有人看見,便抖了抖韁繩,拐進了一條小胡同。
繞著小巷七拐八拐,最終來到一戶破舊的院子門前,開鎖進了門。轉過頭來,還向外麵張望了一番,才關好門。
燕九跟了過來,走到院牆外,便聽得裏頭傳來一陣“咕咕”的聲音,似乎是養著幾隻鴿子。
原來這就是郭安秘密傳信的地方,傳信的方式就是用信鴿。
小院的院牆不高,燕九微微一提氣,就悄無聲息地扒上了牆頭,隻見那小院裏果然是有幾隻鴿籠,郭安正背對著大門,站在鴿籠前,伸手往袖子裏掏著什麼東西。
燕九動作很輕,郭安不會功夫,根本沒覺察到已經有人到來,他從袖子裏摸出一團疊得很小的紙團,又伸手去籠子裏捉出一隻信鴿,把紙團塞進信鴿腿上的小竹筒裏,接著一撒手,信鴿“撲啦啦”扇了幾下翅膀,向天上飛去。
郭安抬頭看著那信鴿飛起來,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露出,耳邊卻猛然響起“嗖”的一聲,不知什麼東西迅疾飛來,不偏不倚正打在信鴿身上,信鴿一聲慘叫,腦袋朝下跌了下來。
郭安一愣,連忙轉頭看去,誰料眼前忽然有人影一閃,掠過他身邊,伸手接住了那掉下來的鴿子。整個過彭隻在一瞬間發生,快到他都來不及反應,等他回過神,看到來人的樣子,卻禁不住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你,你……姑娘?!”
燕九已迅速把信鴿腿上的紙團拆下,捏在手裏,冷笑一聲:“郭叔早啊。”
郭安老奸巨猾,此刻天色已然大亮,他自然不會以為眼前這個燕九是鬼魂找上門來。看著她冷峻的神情,郭安的心沉了下去。
“你沒死?”他很快明白了原委,知道此刻多說無益,便瞪了眼,恨恨朝她看去,“你們……在做戲給我看?”
燕九冷笑更甚:“郭叔這麼說,就是承認自己有問題了?我且問你,你鬼鬼祟祟來這裏,是要給誰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