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終了,淩長策將收回來的玉牌碼好,忽然抬頭,向盧老板一笑:
“這般賭法全靠運氣,實在無趣,不如換個法子?”
“哦?怎麼賭?”陳大當家立時接口。
“每局下注看牌之後,自覺牌大者還可加注,牌小者亦可放棄,直至最後開牌。如此一來,賭局之中變化萬千,輸贏並不僅限於牌麵,豈不有趣?”
此話一出,桌上幾人動起心思暗一琢磨,都覺得他說的賭法十分新奇,陳大當家立刻笑道:“好,這麼賭才有趣,夠勁兒!”
盧老板陰沉的目光中亦透出一絲笑意:“也好,就如常公子所說。”
姓石的還沒有表態,盧老板轉過頭正要問他,陳大當家卻先哼了一聲:“不用問了,這樣賭輸贏太大,有些人怕是不敢賭的。”
那姓石的本來似還在猶豫,被他這麼一激,也立時重重哼了一聲,陰聲緩緩道:“誰輸還不一定,莫要太張狂。”
燕九自然沒有異議,淩長策話一出口,她便立時明白了這種玩法的意思,在現代的時候,這樣加注的法子早已司空見慣,但在這大成國,想來很少有人這麼玩,是以連盧老板也開始感興趣了。
接下來眾人再沒有廢話,新的一局又開始了,望著淩長策自始至終淡定的側顏,燕九不知怎的,忽然起了想要逗逗他的小心思,於是便不再賭得小心翼翼,而是放開了手,將十二分心力都放在了這賭局中,能贏多少是多少。
果然幾局過後,淩長策就發覺了燕九的異常,因為她一連贏了三局,最後一把竟然將桌上所有人都騙過了,直賺了個盆滿缽滿,麵前的玉牌已從幾塊變作了幾十塊,儼然有了最大贏家的意思。
淩長策不禁轉過頭來,給了她一個詢問的眼神,燕九回以挑眉,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並沒有阻止她的意思,反而微微點頭,似是在給予她肯定。
燕九心中一舒,出手便更加不留情麵了。
按照淩長策所說,這種新式賭法的含義就在於猜和騙,猜別人手裏都有些什麼牌,是大是小,同時掩藏自己的神情,不讓別人猜出自己手裏的牌。或者拿了一副小牌,故意下很大的賭注,讓對手以為自己手裏是大牌,從而不敢下注最後放棄。
這種賭法,賭的已經不是運氣了,而是智謀,心計還有定力。
燕九戴著麵具,天然就有了優勢,而淩長策和盧老板都是一副萬年不變的淡定樣子,心計也都非常深,是以三人看上去似乎很是平和,實際卻早已明爭暗鬥了不知多少個回合,而陳大當家和那姓石的,就成了這鬥爭中的犧牲品。
又是數局下來,陳大當家的籌碼已經所剩無幾,而姓石的麵前竟也隻剩一塊玉牌了。
隻見陳大當家用力拍了下桌子,歎一聲氣,向盧老板道:“我拿些銀票來。”
說罷招手叫了身旁伺候的夥計,那夥計會意,退出幔帳向外走去。過了約一炷香的時辰,隻聽得那沉重金門再次開合,夥計回來了,帶回了一隻紫檀木箱子,打開一看,裏麵是整整齊齊,厚厚的一大摞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