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捕頭辦案多年,對各種凶案現場早已有了直覺,而對於怎樣權衡各方勢力,他也十分有一套,眼看事情發生在三堂主的地界,三堂主卻不說話,反而對這個戴麵具的人十分客氣,便知他是有些來頭的了。
略一思索,很快放棄了拿人的念頭,轉身查看現場,燕九也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這屋子裝飾華麗,卻不算太大,隻有一間小小的廳,裏麵便是臥室。梁少的屍體就倒在小廳正中的桌子旁,桌子上的茶盞在地上跌得粉碎,旁邊的椅子也全都掀倒了,燕九仔細瞧了瞧那桌子,似乎也挪過一點位置,看來梁少死前確實與人發生過激烈打鬥。
而那個人不可能是桐兒,桐兒不會功夫,身材又瘦小,梁少一個大男人,簡直一個手就可以製服了她。
元捕頭看了一圈,又蹲下去看屍體,燕九便也跟著過去。元捕頭轉頭瞧了瞧她,沒說話。
梁少的屍體麵朝上躺在地上,雙眼圓睜,驚懼的神情凝固在臉上。胸前一大片血漬,傷口淩亂,仿佛是誰心懷怨恨,一刀刀地意圖把他整個人都撕爛。
下半身也有一大片血跡,一瞧那位置,就知道是什麼地方受傷了,元捕頭緊皺眉頭,伸手去掀開那處遮蓋的衣服,露出裏麵慘不忍睹的傷口。隻看了一眼又很快蓋住。
周圍的人都在瞧著他們查驗,看到這情景,所有的男人都仿佛覺得自己下麵涼了涼。
燕九也忍不住蹙了眉,傷在這個地方,凶手倒真像個女人,畢竟梁少沒有斷袖之癖,能對他怨恨到往這裏下手的,八成就是女子。
屍體初步查驗完了,元捕頭招手叫了仵作過來勘驗,燕九就站在一旁,看著他驗。不得不說,仵作就是專業,翻看了片刻,就有了結論。
“半個時辰之前死的,胸前有兩種刀傷,一種是匕首,一種是剪刀,下麵的傷口隻由剪刀所傷。”
元捕頭正在四處查看現場,聽到這話時,目光正落在地上,在小廳通往臥室的珠簾下不遠處,一把帶血的剪刀就躺在那裏。而門口的老鴇聽了“剪刀”兩個字,立刻尖叫起來:
“對對,就是這把剪刀,我們進來的時候,就在那丫頭手裏拿著!”
旁邊那兩個壯漢立時附和作證,元捕頭瞧瞧他們,沒有說話。燕九看了看那剪刀,又看看梁少的屍體,眉頭蹙得更緊了——為什麼他的身上會有兩種刀傷?難道凶手有兩個人?
那邊裏仵作對屍體已查驗完畢,屍體的背後沒有傷口,身上別處的擦傷都是打鬥形成的,胸前的刀傷就是致命傷,屍體也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說完了檢驗到的線索,仵作就退了出去,元捕頭沒有發表意見,又招手去叫了第一個發現凶案的丫鬟春兒進來。
“三堂主好,元捕頭好。”春兒走了進來,先福身行禮,聲音黏黏膩膩的。
眾人這才發覺,這春兒雖然隻是個丫鬟,打扮的卻妖妖嬈嬈的,一舉一動也都帶著一股子媚勁兒,顯然不是什麼安分的貨色。
“說你是怎麼發現這屋裏有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