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動:“我都說了什麼?”
張筱蕙搖頭:“沒聽清楚,和沒學過說話一樣,多半是大喊大叫,好像被人折磨似的。”
好厲害的巫鹹,在小古對我下蠱的情況下,還能做到這一步,很顛覆啊。
我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沒有力氣,虛汗把我全身都弄濕了。
動一動就大喘氣,這就是大病的症狀,再嚐試了幾次,我居然沒有辦法直起身。
“別起來了。”張筱蕙說道,“我已經和寨子裏聯係,會有人來接我們的。”
我奇怪:“這地方能有信號?”
“當然不是用手機,用蠱。”張筱蕙白了我一眼。
靠,她和外婆果然有很多不能說的秘密。
就隻說了兩句話,我也累得冷汗直冒,從來就沒有這麼挫敗的感覺。
張筱蕙壓住了我:“你不要再說話了,等人來接我們吧。”
這回她態度不錯,路人轉粉。
可我還是想說,掙紮著要說話,張筱蕙使勁擋著我不讓說:“你安心養病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說了還不聽話,睡下!”
她用力捂我的嘴,我用盡全力才能把她的手微微拉開,趁機說:“水……”
然後我就徹底虛脫了……
接應的人來得很快,比衛星定位還要靠譜,幾個少數民族服飾的粗壯小夥做了個竹架子,將我放在竹架上扛了起來,我就開始晃悠悠地度過艱難的旅程……別指望我會和老財主一樣的舒服,這樣的森林裏,根本就沒有人走的路,一個人走都困難,何況兩個人抬。
幾人不停地換,過小溪的時候還拉藤條把我吊過去……
那真是我最噩夢的一段旅程,我寧願下了架子爬著走。
出了森林就好辦多了,裝車回去。
後來怎麼回去的我不知道,因為我昏睡了,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外婆在我身邊。
她有些憂愁地看著我,我問她:“小古怎麼樣了?”
真不敢相信我說話會是那樣的聲音,感覺就快要斷氣了。
外婆笑了笑:“她很快就會醒過來,倒是你,我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在外婆這裏,我卻沒有多少擔心,用力問她:“是巫鹹?他怎麼會這麼厲害了,連小古都不怕?”
外婆搖了搖頭:“不是不怕,而是他跟你攪在一起了。”
攪在一起啥意思,攪基?
外婆解釋道:“就好像一張紙,浸透了墨跡,因為紙本身也很脆弱,所以我們要再得到一張白紙的話,也隻有攪碎了重新再造。”
這意思我就是那張紙,而巫鹹是墨汁?
所以小古不是打不過他,而是怕傷到我,我成人質了?
外婆歎了口氣:“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就是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當然要試了,我趕緊對外婆說:“試吧,都試一遍,那家夥要燒死我!”
外婆點點頭:“讓你去的時候我就在擔心,因為這個巫鹹野心太大,他看到女魃之後,對你肯定有想法的,小古會成為女魃,而你是最有希望成為誇父的人,所以他要上你的身。”
什麼,這個說法和巫鹹的類似,但又不一樣。
這麼說,我會成為追太陽的那個蠢貨嗎?
這個不是重點好不好,我急道:“外婆,現在先別歪樓好嗎,快告訴我怎麼才能甩掉那個家夥。”
外婆笑了笑:“現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才能壓製他不讓你發作,小古在成為真正女魃之前也不行,所以你走運了。”
我大喜:“我就知道,外婆最厲害了。”
“但是……”
靠,這個時候搞什麼但是?
“但是什麼?外婆先說好,我現在很脆弱的,受不得驚嚇。”
“你要在我身邊十年,不能出這個寨子,因為我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