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1 / 1)

赫連羿依舊站在門框處,麵色平和,仿佛事不關己一樣,依舊眼神飄渺的盯著被人緊拽手臂的女子看著。

她的守宮砂,早被人破了,他早已知道,早在第一次召喚她侍寢時,她掉在沐浴池中就已經看到了,奇怪的是,自己並沒惱,反而在沒臨幸她的情況下依舊給了她更高的冊封。

難道僅僅因為她是赫連城故意送給,用來迷惑他的人,為了迷惑赫連城,所以他不能動她,還是因為心中泛起的另外一種觸動,思量起,頭不禁微微泛起一絲疼痛。

伸手朝太陽穴按去,疼痛卻絲毫沒減輕,他在痛,看著眼角依舊有淚漬卻依舊清新娉婷的寧白潔頭痛更心痛!

蘭貴妃眼尖腳利,馬上甩開寧白妤的手臂,朝門口小跑而去,邊跑還嬌嗲的輕呼著,“皇上您怎麼了,為這種不潔之人生氣,不值得!”

那頭,地上依舊跪著驚呆無比的宮衛銘,腦中一直在重複蘭貴妃的那幾句話,兩三個月前,這身子應該還是真正的寧白潔,是寧白潔與人有染了。

可如今這身子卻成了寧白妤,被冠上通奸,不潔罪名的人,此刻顯然變成了無辜的寧白妤,而非“元凶”寧白潔,真正的寧白潔早在差不多一個月前讓蘭貴妃給處死了。

這重生之說,如何能讓人相信,何況寧白妤現在頂的還是通敵叛國之名。

再說皇上對寧白妤到底是愛是恨,自己實在不知,所謂的愛,也隻是聽了蘭貴妃的一麵之言,這完全有可能是她得不到皇上寵愛後的妒忌之言。

畢竟皇上定寧白妤罪為真,三年過去了即便冷靜過後,皇上此刻當真不恨寧白妤了,可有太後與蘭貴妃在,她們即便不相信寧白潔就是寧白妤,為了防患於未然,光單單是寧白潔她們都必定會痛下殺手,何況是知道那是重生後的寧白妤。

再說即便皇上不恨了,也能頂住太後與蘭貴妃,但那樣借著寧白潔身軀存在的寧白妤就當真會再次陷入與明帝的感情糾葛中,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怎麼辦,此刻如何才能保住寧白妤,他不禁低頜垂目,細思量起來。

“皇上,後宮怎能有如此不潔之人,這種人即使是給皇上提鞋都不配,何況是侍寢孕育龍嗣,後宮之事,哀家做主了,來人哪!”

門外應聲跑進來兩個侍衛,躬腰抱拳低頭站在門的兩側,等著太後的命令。

“打入天牢!”

兩個侍衛不費吹灰之力就輕易的架起來站在桌邊,目光遊離,恍如木偶的女子。

正因為她的不哭不鬧,不掙不紮,才讓他們如此輕鬆,他們也在宮中當值多年,即使是朝堂上的大臣,當聽到“打入天牢!”,也會倒吸一口冷氣,大喊冤枉,磕頭求饒。

更何況眼前的隻是一柔弱的嬌女子,她的臉上卻是少有的淡然,不悲不吭,傲然如霜

麵對如此坦然的絕色女子,他們不約而同的放鬆了手上的力氣,基本是輕輕的拉著她朝外走去。

就當少一隻衣袖的寧白妤經過依舊無語,麵色安然,有蘭貴妃緊緊相依的赫連羿時,眼角突然泛出了一絲光亮。

剛好日光升起,這一照耀下,那顆淚珠竟然奪目如蔻蘭紅豆,連赫連羿都被照射得微眯了眼睛,心中波瀾萬起。

默默,一片未知情闌珊,

綿綿,天涯陌路是殊途。

他在等,看她究竟是不是赫連城送來的眼線;也在賭,也許,赫連城這次會棄車保帥;更在博,博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份不舍與痛是不是因她而起!

“等等,不知道皇上與太後能否給本相一份薄麵。”悠然的聲音傳來,傳到耳畔,幽靜而粉脈,宛如酷暑中飄來的一常及時雨,恰時得很,也舒適得很。

至少對依舊跪在地上想辦法,直到寧白妤被人拉走卻依舊一無他法的宮衛銘來說,這更恍若天籟之音,由勝春雨海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