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正在與眉貴妃有一言無一語的交鋒,但那神色,那口氣,那姿容,卻驟然與半月前的宸皇妃截然不同,更像他記憶深處那人。
厭惡之色,悉數散盡,當即決定今夜入“暢音宮”就寢,他倒要看看這敵人安排來的“宸皇妃”,除了能在頃刻間氣韻大變外,到底還有什麼本事。
入夜時分,天突降大雨,張公公蹙眉關心道:“皇上,雨太大了,要不讓宸皇妃過來侍寢吧。”
想起白日裏那身姿秀雅的女子,他清然一笑,示意身後人不要跟著,獨自朝“暢音宮”去,他很想看看沒人通報下,那假扮成妤兒之人是何樣。
推門入內,卻是一片漆黑,依稀能看到窗口站著個人影,他悄然無聲上前,卻睇見她清朗的一笑,素手接雨的一舉,那笑當真與多年前的她如出一轍。
心一動,沒多慮,直接橫腰將她抱起,卻感覺到懷中人的緊張與惶恐,直到細小的泣聲傳到耳邊,他才從悵然中清醒,卻情不自禁動容萬分的寬慰她。
原因,他自己都不知,明明知道她是敵人派來迷惑自己的,為何半月來都隻是逢場作戲,今日卻會如此動容。
收回飄遠的思緒,將手中人輕輕放到香軟鳳榻上,寬大的手掌慢慢摩挲她的玉臉,格外小心,也格外仔細,仿佛身下人當真是寧白妤一般。
在兩人緊密的婆娑中,寧白妤衣衫早已退到胸前,青絲披散在玉枕上,白皙的肌膚在暗中泛出玉脂的弱光,盈盈如仙子,赫連羿難壓心中的悸動。
無聲的吻,密密麻麻落下,不僅落在臉上,落在脖間,更落在香軟的紅唇上,反複吸吮,稠密得如窗外細細的綿雨,落到身下人的每一處,所到之處都留下他獨一無二的氣息。
寧白妤早渾身軟綿無力,不要說掙紮即便是細小的輾轉也不曾有,除了偶而發出的呻吟就剩澄澄清淚。
細綿柔吻,羅幔漣漪,肌膚灼熱,倏然的合二為一,帶盡了無限癡迷的彷徨,哀的是她的心扉,愴的是他的骨髓……
翌日,寧白妤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睜開眼,渾身一陣酸痛,想起昨夜的纏綿,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嫣紅。
沒著急著起身,而是平了平羞澀,睜大眼看著帷幔金鉤下的鵝黃色流蘇發愣,手朝另一側輕然一摸,仿佛那裏還有他的溫度,吃吃一笑,煞是溫馨。
“娘娘,太後娘娘來了,在正殿等您!”門外傳來雙兒急得帶著哭腔的稟告,大有一副天將塌,快些起床逃命的慌亂。
寧白妤收回眼神,眼底帶上一絲淺笑,昨日貴妃殿一趟果然圓滿,太後依計來了。
不緊不慢,不慌不亂,朝外說道:“去告訴太後本宮在梳妝,讓太後等著!”
“娘娘,這……”
“沒聽見嗎?”盛怒聲從寢宮內傳出,打斷雙兒的躊躇,她一個踉蹌馬上轉身朝正殿跑去。
雙兒將寧白妤的意思傳給端坐在正位上的太後,話卻被她修飾了下,不是讓太後等,而是宸皇妃儀容不整,難見太後天顏正在裝扮,即便這樣,太後聽完後臉色也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