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後
正值寒冬臘月,漫天白雪飄揚,冬寒辭舊歲,臘月迎新年。
轉眼,南晉明帝已經在外禦駕親征戰大半年,這大半年來,他每月都會有書信送回,卻不是給太後,不是個身懷龍嗣的眉貴妃或堇妃,而是直接命人送到“暢音宮”,七月以來,月月如此。
明帝在時,因雨露不均,後宮對寧白妤的怨言已經很大,再加上這半年皇帝與她獨自的通信,後宮早怨聲連篇。
寧白妤對此毫不在乎,每日在“暢音宮”中與堇妃對弈,聽琴,毫不愜意。
七月以來,皇後與太後都格外安靜,安靜到讓人覺得可怕,至少對於宮中的奴才來說是這樣。
瑞雪兆祥瑞,當真應了這句話,此刻貴妃殿與皇後宮中同時傳來要臨盆的喜訊。
皇帝不在,即便在了,產房這等汙穢之地,他這真龍天子也進不得。
太後守在貴妃殿,心卻在擔憂皇後宮,時不時的朝回廊那頭看去,果然,一奴才正冒雪朝貴妃殿跑來,看她身後的腳印,就知道是從皇後的“暢音宮”而來。
“一切布置好了。”不等她靠近,太後已經著急的迎上前。
“回太後的話,一切都準備妥當。”看不清那奴才的臉,似乎怕被人認出,她刻意用麵紗遮臉。
“很好,你在這裏守著,切不可出什麼差錯。”太後慎重的飄下一句話,人已朝“暢聲”宮”而去,等她快到時,身後儼然已經跟著數十位嬪妃。
等站在“暢音宮”殿門口,太後露出滿意一笑,眼尖的奴才尚未喊出“太”字,已被太後身後的奴才一腳踢出數丈遠。
倒地的奴才,嘴角泛出絲絲血跡,看太後這架勢隻怕是故意挑釁而來,皇上不在,隻盼殿中的皇後自求多福了。
飛雪肆意,卷起殘陽西斜,更顯深宮的憔冷。
“暢聲宮”出奇的安靜,除了簌簌的雪聲再無其他,奴才也不見一個,內殿門正敞開,殿內被雪映得明淨光亮,恍若明鏡般通亮,放眼望去,空無一人,不要說寧白妤就連正臨盆的堇妃也不見了蹤影。
太後臉色煞白,連連後退幾步,當真是大意了,寧白妤怎麼可能會無故這麼安靜大半年,隻怕她是另有計劃。
突然詭秘大笑,無力的朝後到去,要不是身後的蘭貴妃眼尖攙扶住了她,隻怕她早癱到了地上。
“姑母,這到底怎麼回事?”蘭貴妃來回打量了下空曠無聲的寢宮,狐疑四起,不是說借堇妃產子的機會,聯合其他妃嬪治寧白妤專寵媚惑之罪的嗎。
人呢,怎麼都不見了。
“快快,扶我去眉兒那裏。”太後倏然想起什麼,著急轉身,連那尊貴的自“哀家”都忘了,直接開口“我”。
心中暗暗擔憂,寧白妤若是知道自己今日會來懲治她,跑了倒好,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對付她有的是機會。
她怕另外一種事情發生,想起那冒險的十日,想起寧白妤的縝密聰慧,她渾身僵硬,隻能由這些嬌貴無力的妃子半抬半扛的朝貴妃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