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

出聲的是方涼,沒想到一來就好似要貼上主線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那小孩兒被人把魂魄勾走了,現在跟個傻子似的坐在家裏呢。”

“我剛從那趕回來,門口圍得人都站不下了,芸娘快去瞧瞧吧。”

荷花嬸擁有中年農村婦女的一切特征,好事,八卦,混不吝,最關鍵是,膀大腰圓。

方涼有心去看看,可芸娘卻神色黯淡。

“那麼多人,我就不去了吧。”說罷她就轉身走進屋去。

“欸...荷花嬸欲言又止,隻能掃興走開,獨留下方涼一人站在原地沉思。

芸娘沒興趣,他可是有興趣。

方涼說走就走,路上行人紛紛,他隻要順著人流就能找到那個劉德祿家裏去。

走在道上,他直觀地感受到了這個村子的巨大。

與其說是村,倒不如說是個小鎮,房屋一排接一排直通遠方,肉眼甚至望不到邊。

多數房上藤蔓盤根錯節,古樸中帶著清新。

也和那棵巨大槐樹一樣昭示著這個村莊悠久的曆史。

方涼一路走一路觀察,不多時,在一處大宅子前停下。

宅子外麵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這會人聲鼎沸。

“哦呦,這麼小的一小孩,怎麼就被髒東西祟上了呢。”

“可不是嘛,估計是大人造的孽,報應到子孫頭上來了。”

“這話可不興說,萬一被人家劉德祿聽見,拿著他那甩棍來敲你腦袋了。”

”嘿嘿,隻管讓他來好了,家裏藏了那麼多銀子,子孫後代遭點殃不是正常的很...“

在場人那麼多,就沒幾個是真正關心人的,大多就是來看個熱鬧,或是純粹幸災樂禍來的。

視線透過人群往裏看。

裏麵是個不小的空地,同樣也圍滿了人,同時隱隱有哭聲傳來,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龐大的人群令方涼望而卻步。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換上一張哭臉。

”哎呦,蛋兒啊!我的小蛋兒!“跟著就使勁往裏擠。

看熱鬧的人驟然被粗暴擠開,自然相當不爽,正想開罵,就聽方涼一路悲戚呼嚎。

隻得罵罵咧咧道聲晦氣。

方涼就這麼一路橫衝直撞,紮進了最內圍的人群中。

甫一露頭,就瞧見一個女人跪在地上,目中含淚,嘴裏語無倫次地絮絮叨叨,懷中還抱著個男孩,正不停的揉捏著他身上各處。

至於那男孩,睜著眼睛雙目無神,要不是那鼻子一動一動的,方涼還以為是死不瞑目了。

另外則還有一個拄著拐杖的中年男人,凝目歎氣,毫無辦法。

想來這就是劉德祿了。

正巧這時,外麵又是不知道誰喊了聲,”村長來了。“

跟著人群紛紛讓開一條道,一個同樣拄著拐杖,還帶頂瓜皮帽的老頭顫顫巍巍走來。

“德祿啊,怎麼回事?”

這村長德高望重的,看著有八十往上,耄耋之齡了,那雙眼睛要不仔細看,都快瞧不見縫了。

劉德祿顯然平日跟村長關係處的不錯。

此刻歎了口氣才說道:“唉,真是造了孽了,小蛋兒在自家院子裏耍,沒想到不知道被誰下了藥還是怎麼的。”

“您瞧瞧,這一副被人叫了魂的樣子。”

村長被人攙扶著上前,扒拉了兩下小孩的眼皮。

“嗯...精氣神都沒了,保不齊還真是撞了邪,最近有見過什麼外地人在你家門口徘徊?”

“不知,這幾日正想著去常田村找短工補一下院牆那漏的角,沒想到就晚了一步,就被歹人抓住空子溜進來了。”

劉德祿一指院牆角落,那裏果然破開了個洞。

小孩進不來,成年人倒是能很容易翻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