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夏。
海市家興紡織廠家屬樓。
正值夜晚,家家戶戶拉了燈,三單元三樓的臥房裏卻傳來女人嬌弱的啜泣聲。
“不要了,好疼,你輕點。”
薑綿杏眼桃腮躺在床上,長發散了滿枕頭。
她眼裏噙著淚,衣服散亂,睡褲被褪下。
身前坐著她結婚兩年的丈夫潘成民,今晚有朋友到訪,他喝了點酒,俊俏的臉上一片紅暈,神色卻有些奇怪。
他衣服穿得整齊,眼裏全是對這個妻子的占有欲,伸出手去一下一下掐著薑綿的腿根。
“真的好疼啊,阿民,咱們明晚再來吧。”
薑綿疼得渾身哆嗦,聲音帶著哭腔,她捉住丈夫的手,眼裏都是懇求。
潘成民額頭都憋出了汗,看著這樣嬌豔欲滴的妻子,他心如刀割,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的額頭,耐心地哄道。
“綿綿,給我一個孩子好不好?嗯?”
薑綿落著淚,嗚咽的哭聲越來越大。
砰——
一聲巨響,隔壁的婆婆在砸牆,伴隨的還有她毫不收斂的破口大罵。
“還睡不睡了!個狐狸精不要臉,就知道勾引人!占著茅坑不拉屎,不下蛋的母雞還有臉哭?”
“大半夜又搞什麼花招?賤蹄子,沒了男人不能活?明天就讓我兒子休了你,什麼玩意兒!”
薑綿麵色一白,頓覺無地自容。
即便這樣的‘房事’每周兩三次,她的肚子仍舊沒動靜。
她難為情地一把將丈夫推開,理理衣服背過身去閉上眼,淚濕了枕頭。
見妻子這樣,潘成民攥緊拳頭一聲不吭,慢條斯理脫完衣服躺下。
看了眼薑綿纖弱的背影,他目光一沉充滿算計。
深夜。
臥室的房門打開又合上,床上的薑綿一無所知。
一個被扒光的男人躺到她身邊,他神情很不對勁,像是中了什麼藥。
嗅到女人的暗香,他迷迷糊糊睜眼,摸索著朝她壓了上去。
熱,渾身都熱。
沉,快要被壓死的那種沉。
感覺到有人在扒自己的衣服,薑綿猛地睜開雙眼。
四周一片漆黑,空氣中一股酒味。
這是哪兒?
她狐疑地抬眼,才發現身上居然趴了個人,一顆黑色的腦袋在她胸前遊離,甚至還拱開了她的胸衣。
怎麼回事?
她不是被燒死了嗎?
怎麼又活了?
感覺到自己的褲子被扒下,薑綿沒心思想別的,抬腿一腳將男人從床上踹了下去。
她翻坐起身,透過外麵的光,發現這個男人有些眼熟。
想了半天,她呢喃出聲。
“靳越?”
他不是死了嗎?臥軌自殺,他怎麼在這?
薑綿心跳加速渾身發抖,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腦中化開。
她急急忙忙跳下床,按照記憶拉開燈,當熟悉的臥室撞入眼底,她愣在原地,淚如雨下。
她重生了。
重生在二十年前。
上輩子她18嫁給潘成民,結婚兩年還沒懷孕,去醫院檢查是她不能生。
她自覺愧對丈夫,所以在家勤勤懇懇當牛做馬,饒是如此,婆婆辱罵,公公挖苦,小姑子欺負,她在整個家屬院都抬不起頭。
她要離婚,丈夫不肯,甚至為了保全這段婚姻不惜下跪。
她以為這是真愛,哪想到都是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