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鬆板著臉,“她讓你下去親自道歉。”

鄧蘭一聽這話立馬怒了,偏頭呸一聲。

“想得美!我一個長輩給他們晚輩道歉,想什麼屁吃?”

潘鬆冷著臉坐在沙發上,“不去?那你等著我和阿民被辭退?”

鄧蘭咬咬牙,極力爭辯,“他一個廠長有什麼了不起?你是四級工,他憑什麼辭退你?他要是敢,我就去舉報他!”

“媽!”

一聲怒吼,潘成民從臥室奪門而出。

即便再怎麼不想承認,靳越成了他們的領導是事實。

更何況因為那句照顧,他們父子倆在辦公室眾星捧月。

要是這會兒又鬧掰,那豈不是要被所有人看笑話?

薑綿手裏還有他的把柄……

從今往後,他們潘家算是被那對夫妻倆吃死。

想到這點,潘成民心中即便不甘,仍舊上前懇求。

“媽,我求你了,你去道個歉。”

鄧蘭怎麼也沒想到,父子倆完全不為她考慮。

她在院裏出了名的硬氣,一口唾沫一個釘,她對薑家從來就瞧不起。

現在讓她去給那倆鄉巴佬道歉,那她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雙手環胸,鄧蘭扭過頭,“我不去!他一個破廠長,我就不信能反了天……”

潘鬆氣得一巴掌拍腿上,“你必須去,靳越這廠長有誰撐腰你曉得不?婦道人家啥也不懂,你不去吧,我和你兒子在家等死。”

潘成民攥緊拳頭,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

憑什麼?

憑什麼靳越能搶了他愛的女人,還有那麼好的出身。

有作為市書記舅舅撐腰,他拿什麼和人家鬥?

不公平,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公平。

滿心憤恨,潘成民也隻能把自己的不滿發泄在家人身上。

“媽,你快去,隻要薑綿原諒你,我和爸就不會被趕走。”

鄧蘭氣得渾身發抖,此時逼迫她的兒子和丈夫,看她的眼神仿佛仇人,她悲從中來。

紅著眼眶,好半天才點點頭,失魂落魄往外走。

“好,不就是道歉嗎?我現在就去。”

跌跌撞撞到了一樓,才發現靳越家門口站了不少人。

大夥手裏都拎著大大小小的禮物,嘴上說著祝賀的話。

薑綿客客氣氣一一感謝後,禮物卻沒收。

她現在整個人也是懵的,怎麼也沒想到靳越居然是廠長?

打開門聽到有人叫她廠長夫人,嚇得她臉都白了,趕緊糾正。

她可沒忘記靳越說的,廠長也是人民公仆,沒那麼高大上,就是一打工的,不能恃寵而驕。

更何況他這才上任呢,她作為家屬也得謹慎小心,可別讓有心人抓了小辮子。

“謝謝叔和嬸子們,咱們都是鄰居,不用這麼客氣,靳越雖然是廠長,其實也是廠裏的職工,以後還需要大家幫襯,禮我就不收了,歡迎大家多來做客。”

聽聽這話說得多漂亮,一下就拉近了和職工的距離。

眾人連聲附和,琢磨薑綿以前說話也沒這麼好聽啊?

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嫁給了廠長,說話都像知識分子。

一群人恭維了半天,有眼尖的發現了鄧蘭。

知道她這個婆婆以前對薑綿百般刁難,現在人家改嫁成了廠長夫人,他們潘家在靳越手底下做事,那不得夾著尾巴仰人鼻息?

想想大夥心裏就暗爽,更有看好戲的故意吆喝道。

“喲,鄧嫂子也來了?這是特意來祝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