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綿深以為然,寶貝地把本子放下。
“現在幾點了,你還沒去上班?”
被她這麼提醒,靳越才想起正事,匆匆忙忙道。
“不早了,我先去廠裏,你帶上月月快去吃早飯。”
風風火火的,拔腿就往外走。
薑綿目送他離開,笑盈盈地才又去叫周月起床。
小丫頭睡眠還挺深啊,他們聊這麼久都沒把她吵醒。
出了臥室,見到薑永傑圍著廚房打轉,聽到動靜看她一眼,忙湊過來。
“三姐你起來了?餓了吧?包子都蒸好了,先吃點墊墊?”
薑綿橫看豎看覺得他不對勁。
“你咋了?忽然這麼殷勤?”
薑永傑笑了笑不承認,“你是我姐,對你殷勤不應該的嗎?不過三姐,姐夫對你是真的好,做好早飯還不讓我們吵你睡覺。”
薑綿有些意外,想到以前在潘家水深火熱,這種日子她連夢都不敢這麼做。
美滋滋的,她沒好氣把弟弟推開,“這麼快就被你姐夫征服了?”
薑永傑嘿嘿一笑,“我是被昨兒個那輛客車征服的。”
關於薑綿離婚的原委,昨晚大哥已經和他說了。
當初三姐嫁人那陣,他就看潘家人不順眼,自以為有幾個臭錢,尾巴都快翹上天。
他們薑家又不去他家鍋裏盛飯,幹啥做出那副嘴臉,離了好!
看三姐現在過得多滋潤。
“我先吃飯,吃完帶你去書店,你自己挑兩本對中考有用的書帶回去。”
薑永傑轉身欲走,又被這話嚇得重新定住。
“啊?”
看他這二傻子一樣的表情,薑綿反問。
“啊什麼啊?好好想想你要買什麼,咱們速戰速決,正好大哥看著倆孩子。”
說完,薑綿沒給他反應的機會,轉頭去了廚房。
等她端著包子出來,看到薑永傑還愣著。
“怎麼了?”
見他臉色不太好,薑綿直覺他肯定有事。
一把將盤子放桌上,她招呼周月先吃,扭頭問四弟。
“說吧,你到底出啥事了?”
薑永傑不吱聲,飛快看她一眼,眸底漸漸蓄了淚。
姐弟倆對峙片刻,薑綿沉下臉,心有靈犀逼問。
“是不是家裏沒錢供你念書了?”
薑永傑漸漸低下頭,沉默表示了默認。
薑綿很是心疼,她早該猜到的。
這小子是個顯眼包,要是還在念書,期末考了什麼成績肯定剛一見麵就說了,怎麼會一直憋著?
歎了口氣,她拉過薑永傑順勢坐下。
“什麼時候沒念的?”
“去年。”
他低著頭,搓著黑乎乎的手指。
上麵都是常年勞作留下的印,洗都洗不掉。
吧嗒一下,一滴滾燙的淚砸下來,燙得他縮了縮手。
薑綿盡收眼底,也跟著喉頭酸澀。
四弟是出了名的嘴硬,不管受傷還是受欺負,從來都沒掉過淚,也隻有在讀書上麵,他估計眼淚都快流幹了。
家裏情況就這樣,沒錢就是沒錢,不會因為他哭就能拿出錢來,他也早就認命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沒錢讀書就幹別的,比如扛水泥……
“怎麼沒和我說?”
上輩子薑綿也是後來才聽說四弟沒念書了,隻是沒想到,初二就沒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