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趕緊收著，讓大哥知道肯定又要推讓半天。”
“嗯。”
薑永傑抬起胳膊擦擦淚，做賊似的趕緊把東西放進行李裏。
吃完飯，兄弟倆叮叮當當背著兩大包拎著兩大袋要走。
來的時候穿褂子草鞋，走的時候穿短袖布鞋，大變活人似的。
“行了行了，別送了。”薑勇把薑綿攔在門口。“這附近我們熟悉得很，自己過去就成。”
靳越也回頭給她吃顆定心丸，“我讓廠裏的客車送他們去車站，你不用擔心。”
這個打算昨晚他並沒有提起，現在說出來又讓薑綿狠狠感激了一把。
兩個孩子也舍不得，眼巴巴跟著送。
尤其周嘉然，這兩天，他在這個小舅舅身上學了不少本領。
不過他不愛表達，也隻能幹巴巴撂一句。
“下次再來。”
臨走前，薑永傑還和他說了兩句悄悄話。
“然然，以後我不在，你幫我照顧下三姐。”
周嘉然懂他的意思，保證道。
“放心，沒人敢欺負她。”
薑永傑被逗笑，這小子，幾歲的年紀，口氣倒不小。
薑綿戀戀不舍把兄弟倆送到大院門口。
“回去吧，倆孩子還在家呢。”
薑勇抹了把眼淚，自打三妮出嫁兩年多，他們總算見了個麵。
薑永傑揮著手，胳膊軟了都舍不得放下來。
“三姐，我要是考上高中，你回來看我不？”
薑綿難過得聲音都在發抖，“回，必須回！”
薑永傑這才滿意，“說定了！”
兄弟倆一步三回頭，直至薑綿消失在視野裏。
他們長吐了口氣，眼圈都是紅的。
靳越領他們過去坐車，薑勇走兩步忽然拉住他，心虛地保證。
“妹夫，昨晚我說的那些，你別往心裏去，三妮她肯定能生！”
昨晚他喝多了，胡說八道那麼些，半夜酒醒想起來，氣得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萬一妹夫相信了，也嫌棄三妮咋整？
他真是嘴臭得像糞坑，喝了兩杯馬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靳越拍拍他的肩安撫，“大哥你放心，過幾天我就帶她去醫院檢查，能不能生醫生說了算。”
薑勇心驚膽戰，“那要是真不能生咋辦？”
靳越不假思索，“不能生那就不生。”
他和薑綿結婚，一開始也不是奔著生孩子去。
薑勇聞言，認定他在安慰自己。
萬一三妮真的不能生，妹夫提出離婚他也能理解。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總不能擋著人家傳宗接代。
但至少現在，妹夫願意說這樣的話安慰他，他就感激不盡了。
笑了笑，薑勇不再開口。
薑綿這邊，悵然若失在門口站了半晌，想起家裏的兄妹倆，她才趕緊又倒回去。
大老遠聽到有人在一樓聊天。
“……說是手腕粗那麼大一條蛇，也不知道誰扔進去的，潘小梅她兒子直接嚇進醫院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變成傻子。”
二樓的張慧靠在樓梯口，一邊嗑瓜子一邊唾沫橫飛八卦。
徐明秀站在她跟前，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但為了不掃興，心不在焉追問。
“蛇呢？抓到了嗎？”
“咋沒抓到？被那老婆子燉成羹了。”
聊到興起的地方，抬眼看到薑綿從外麵回來，張慧眼珠子滴溜溜轉，笑嗬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