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翠的林木鬱鬱蔥蔥,又有龐大的古樹參天挺立,野花團團簇簇,溪流潺潺而過,小獸漫步,鳥雀鳴啼,在這幽深的境地中原本應該渺無人煙,但是偏偏卻突兀出一條石子路,延伸向了一座傍池的小石屋,整幅景象充滿自由寫意,虛空中仿佛凝聚出一張清麗脫俗的容顏,眼中有著至死不渝的深情意味。
畫麵倏然而逝,卻見花枯葉黃,風聲瑟瑟,映入眼中的赫然是孤墳一座,說不出的淒涼蕭瑟,讓人不可覺的簫聲幽幽響起,時而纏綿悱惻,時而悠揚淒厲,其中飽含的是言之不盡的愛,還是撕心裂肺的痛?……
不知多久,簫聲早不知何時而止,取代的是渾厚高遠的鍾聲,當———,鍾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震撼人心,最後終於消弭於無形,但是還是令人沉浸其中,體會那種當頭棒喝的感覺,大音希聲。可是那種境界並沒有停留,虛空中出現了一個人的竊竊私語,然後聲音更大了些,仿佛是在念經文,聲音更響了,卻更加嘈雜,四麵八方,天上地下都能聽見,漸漸,漸漸,嘈雜的聲音彙聚在一起,能聽清了:三十年來尋刀劍,幾回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哈。
隨著一聲長笑,一切都化作泡影,一雙眼睛突然睜開,雙眼模糊,原來早已浸滿了眼淚,這雙眼睛的主人渾身冷汗,躺在一張白色的大床上。
他怔怔的努力想爬起,可是身上卻毫無氣力,虛弱不堪,勉強抬手擦掉眼淚,才發現自己是做了個夢,空氣中還是消毒水的味道,四壁蒼白。很顯然,這是一座病房,單調﹑潔淨卻又冰冷。
“我才二十四歲,難到要死在病床上?”年輕的男人喃喃自語著,“為什麼我趙睿會得絕症呢,嗬嗬,老天對我竟然如此不公平……”
幹枯的嘴唇,無神的雙眼,雙頰深陷,無一不顯示著名叫趙睿的年輕男人的狀態極為糟糕。他仿佛認命的自嘲一笑,卻突然想起剛才做的怪夢。“咦!”一聲驚咦,他突然發現夢中情景竟然還是曆曆在目,一絲一毫不曾忘卻,那樣清晰。
趙睿很清楚得知道自己絕沒有去過夢中的那個場景,但是腦中卻浮現出一幅熟悉之極的畫麵,幽林,溪水,石路,小屋,就像自己家一樣的感覺,心中也起了一種溫馨歡樂的感覺。“那是幸福的味道嗎?”趙睿還沒來得及仔細體會,另一種心痛的感覺驅散了原有的溫馨,心房像慢慢爬滿了陰鬱的荊棘。還未幹涸的眼睛又一次濕潤了,“秀心!”腦海中似是出現一把金光大斧,劈出了一個名字。
“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趙睿緩慢而堅定的念出,聲音嘶啞,卻驅散了心頭的陰霾。
“哈哈!”一聲長笑,充滿了超凡脫俗和放蕩不羈的意味,矛盾偏偏又很合理,這不是趙睿的笑聲。此時他正驚駭的抬頭而起,他看到了一個男人,發笑的男人。
站在病床前的白衣人身材修長,充滿溫文爾雅的味道,嘴角正掛著一絲瀟灑好看的微笑,他的麵容清俊,竟然和趙睿極為相似。
相似的麵容,迥異的氣質以及突然的出現足以讓趙睿驚奇了,但是更讓他驚奇的是男子穿著的白衣根本不是現代人應有的,看過不少曆史劇的趙睿發現他穿的似乎是隋唐時候的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