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巔站在房頂上,臉色陰沉地看著金寧縣的天。
自從雷思傑從他身邊離開後,他發覺天上的陰氣開始變重!
所以,是雷思傑在他身邊的緣故,才讓他昨晚沒有發現嗎?
有這個可能,但也許並不是。而是此時,是子時!
他又在房頂上快速飛掠縱躍,將整個金寧縣巡視一圈。除了天上的陰氣越來越濃,並沒有發現源頭。
而且,讓人奇怪的是。陰氣森森,將天上的圓月遮擋得朦朧。
可,地上的月光,卻白得嚇人。
如雪如霜,如白紙!
一個不好的兆頭,湧上左巔心頭。他想起來,今夜是十五!
就怕有壞事要發生!
突然,一聲長嘯從雷府那邊傳來。
是雷思傑的聲音!
他在示警!
雷府有變!
就在他想要趕去雷府時,眼角餘光中的打更人突然整個身體僵住。
“咣當!”
打更的梆子,掉落在地。打更人脖子僵硬地轉頭,看向長嘯聲傳來的方向。
似乎,打更人的目光,可以穿透沿途的房子、牆,看見雷府一般。
就在左巔驚訝時,那打更人的頭突然轉向左巔,目光直盯著左巔。
左巔發現,打更人的雙眼變成黑眼圈,眼睛隻有眼白,沒有眼珠。嘴唇也變成黑色,嘴巴周圍也變成黑色。皮膚,正在萎縮衰老。
所以,雷思傑的那聲長嘯示警,是示警?還是開啟或呼喚?
左巔看著打更人,打更人也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房頂上的左巔。
“吱呀——”一戶人家的房門打開。
隻見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他身體僵硬,走路姿勢奇怪。似乎因為膝蓋不彎,以身體的搖晃擺動來讓步子邁起來。
同時,左巔發現了這個男人與打更人的共同之處。眼睛隻有眼白,看不到眼珠。黑眼圈、黑唇,皮膚正在萎縮衰老……
又有一戶人家的房門打開,走出來一個女子。這女子,同樣身體僵硬,姿勢奇怪。黑眼圈,無眼珠隻有眼白,黑唇,皮膚正在與萎縮衰老。
更多的房門打開,百姓們一個個如被奪了魂魄的傀儡,從家裏走出來。
他們望向天上的圓月,又看向雷府的方向。每個人身上的陰氣,開始在加重。
打更人不再看左巔。他同樣麵朝著雷府的方向,一搖一晃地向雷府走去。
很多時候,街道的方向、巷子的方向,都不是朝著雷府的方向。
可這些人的臉,始終朝向雷府方向。
這就形成一幅詭異的畫麵,人們前進的方向,與他們的臉、目光的方向不一樣!
與白如雪的月光鋪地相映襯,整個金寧縣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
左巔跳到空中,發現金寧縣所有人都從睡夢中醒來,在黑夜裏,沒有燈光照路,以古怪瘮人的姿勢走向雷府。
然而,除了左巔,沒人看到這樣讓人心底發涼、毛骨悚然的情景。
因為,所有金寧縣的百姓,包括知縣等官員、衙役,也都成為這樣瘮人場景的組成內容。
第二聲長嘯傳來,還是雷思傑的嘯聲。
左巔在空中一個俯衝,就落在了雷思傑的書房外。
隻見書房裏,雷思傑退到了門口。他雙手抓住雷雨玲的雙臂,將雷雨玲控製住。
但,雷雨玲還是以蠻力在掙紮。
雷思傑在呼喚著:
“玲兒,你醒醒,你醒醒!
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
雷雨玲卻是雙眼雙耳、鼻子嘴巴都在往外滲血,麵容恐怖地叫喊著:
“來不及了,爹,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