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們的親人,為了索瓦人的榮譽,抓起利箭,握緊長弓,我們是藍森林的子孫,我們是岩石城的後代,我們要與這祖輩修建的石牆同生共死,戰鬥到底,奮勇殺敵,鮮血染紅的岩石將見證!)”努*爾高舉長弓,向他的士兵高喊著。
“(殺啊!)”眾人隨聲附和,暴風雪對於所有人來講都是噩耗,大家心裏明白這場戰爭凶多吉少,但要死也要戰死,像個戰士。大家的士氣反而高漲。
他們可能會撐一陣子,小冬心想,然後箭用光,所有人躲進藍森林,等待日出,可如果烏雲一直不散去呢,或者它們有辦法進入森林。
小冬卻覺得自己很冤,本是來求生的,結果選入困獸之戰,不過這麼死似乎比病死刺激點。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又回來了,對死亡的恐懼不見了。
原來怕死的人都是有機會活的,恐懼來自對生存的希望。如果肯定會死,也就不怕了。沒了求生的欲望,也就和死人沒什麼分別了。
小冬胸口發悶,像一塊巨石壓在肺裏,他趕緊扶住一棵樹。
“小冬,還不到絕望的時候,石牆還沒被攻破。”一個白頭發女孩在身後安慰道。
“伯納特!”小冬差點跳起來擁抱她,可最後隻是無力的歎口氣。
伯納特撥開擋在眼前的一縷白發,正往一輛車上搬箭。
“那是遲早的事,總會攻破的。”小冬說。
“那就等石牆攻破時再說!”伯納特說,“給自己多留些希望總是好事。”她向小冬招招手。
小冬上前幫忙,看著伯納特滿臉汗水,發梢都浸濕了,貼在臉頰,手指已經磨出血泡。他心裏很難受,他真希望伯納特能留在這裏,能留在他身邊。
成捆的箭放滿車子,伯納特喘著粗氣,在空氣中留下白霧。
“你還好嗎?”小冬輕聲問。
那一刻她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恐懼,緊張,焦慮,悲傷,各種神情混合在一起讓她柔弱的臉龐顯得很憔悴。最後她向小冬笑笑,堅定地點點頭。隨後她和另一名戰士推著車匆匆奔向火牆。
“你自己保重!”跑出很遠後小冬喊道。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小冬心裏有些難受。這些人知道自己打不贏,為什麼還如此堅持呢?看著堅守城牆的士兵,看著製作木箭的孩子,也許還不到絕望的時候。他也加入到人群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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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小時,第二道火牆依然沒被攻破,但木柴幾乎燒盡,靠不斷添加新木柴維持。之前是到城外的黑森林砍伐,現在那裏已經被山妖包圍,所以隻能砍伐包圍圈以裏的樹木,又要維持火牆燃燒又要製箭,樹木有限。
山妖餓了,開始吃同伴的屍體。它們不必為了食物爭鬥,到處都是屍體。
“(我們應該把水和食物轉移到藍森林去,準備長期紮營,請下令吧!)”塔索湊到努*爾身邊道。
“(胡說,第二道火牆還沒失守就撤退嗎?)”努*爾頭也沒回吼道。
“(失守就來不及了!)”
“(我不會撤退的!)”
“(父親,我也不會,我願意和你戰死沙場,可城裏的女人孩子呢,他們也要陪葬嗎?)”塔索懇求道。
努*爾放下張開的弓,回頭看著他的二兒子,他進退兩難,“(你去下命令吧。)”他最後點點頭說。
塔索去傳達命令了。
“(我們應該向周圍的族人求救。)”托瓦道。
“(我們無法突破重圍,即使能殺出去,最近的盟友也需要一夜的路程。)”努*爾搖搖頭。
“(我們不能永遠撐下去,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托瓦歎了口氣。
看著成群的山妖,望著漫天的黑雲,努*爾咬著牙道,“(能撐多久就多久吧。)”說吧接著用全力搭弓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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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離開。”周勇一把拉住陳繼鬆,自從戰爭開始他就呆在房間裏。
“現在不行。”陳繼鬆撥開他的手,繼續射箭。
“難道你還真想和這些野人一起戰死?”周勇急了,臉脹得通紅,平常他是不敢這麼和老板說話的,現在也顧不得了。
“那你想怎麼樣,讓我帶你們殺出重圍去?”陳繼鬆說。
“可你是赤眼人啊,你總有辦法的是不是?比如把我們帶到隱空間外麵去。”
“索瓦人的地盤沒有門,連窗子也沒有。”陳繼鬆滿不在乎的說,“如果你能找到一扇門,記得叫我,我第一個走。”
“可是,可是。。。”周勇臉上的肥肉一跳一跳的,“帆船呢,船上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