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氈皮帽絕望的眼神,地上腐蝕岩石的黑液,我突然感到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直到岩石的邊界,我才一個晃身停住,”誰?”
氈皮帽子一臉苦相,“恐懼。後生,走吧。”
我轉身就往下跑,下了岩石,仍然聽到氈皮帽子的聲音,”來吧,該拿的都拿走。”接著是他撕心裂肺的哭喊之聲。我感到一陣害怕,如果我被‘它’捉住,我會成為他那個樣子嗎?到現在,其實我都不直到那個它是”他”、”她”還是”它”,那麼我在躲什麼呢?如果再多一點時間問問就好了,這人像是個高人,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我卻沒有時間再去交談,莫名的恐懼推著我向前跑。
咱這奔三的人體力不行,要不是每個禮拜咱們還去打一兩場羽毛球,估計膘都凝住了。我盡力一直到自己跑不動,才慢慢的減緩腳邊,想想自己都不知道在躲避什麼東西,又覺得有些好生奇怪。我穩住氣,踏著鵝卵石往前走。前麵突然出現一道黑影,我仔細一看,原來是河堤的蘆葦和茅草高牆,有一人多高,草都已經枯死,草葉都是黑色,一摸竟然成為飛灰,但感覺又不是燒掉的,心裏一陣惡心,無法扒著河堤上去,繼續往前走。過了一段,發現河堤上有條小路,手腳並用,這才爬上河堤,身上粘了茅草的黑灰,連忙拍去。
河堤後麵是條小路,在田間林間穿來穿去,很多岔路,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隻有憑本能的選擇遠離剛才的方向。這時候,我看到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一個人,我可以肯定是個人,但是因為黑霧的關係,隻能看見個人影,旁邊微弱的燈光,來源似乎是個煤油燈,照亮他的輪廓,站在路不遠的一處空地,似乎在看著地上什麼東西,我感到很詭異,想到剛才的情形,沒敢接近,小跑著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看到前麵影影綽綽,原來是個村子。靜寂的街道,黑灰的屋頂,這樣一座死寂的村莊反而讓我毛骨悚然,我加快腳步往前走,還好什麼也沒有出現,我一直擔心會突然破門而出什麼東西,但是什麼都沒發生,幾乎家家門戶緊閉,這裏似乎經過一場山火,有些房子牆麵有火燒的痕跡,路上也會有些灰燼堆,有些牆垣破落,坍塌在一邊。我的目光突然被吸引住,旁邊深巷的小屋裏發出昏黃的燈光,模糊,溫暖,你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我是多麼渴望光亮,如果撲火的飛蛾,加緊腳步走過去。這個小屋十分低矮,我伸手就能夠著房簷,一個四方的黑框窗戶糊著白紙,已經熏的昏黃,裏麵應該是燭光,忽明忽暗的晃動。土坯的牆上露出竹簽,風化的十分厲害,牆角都堆了一堆土。我突然有些迷茫,在這裏我能幹什麼呢,在在門外猶豫不定。
“誰啊。”屋裏傳來蒼老的男人聲音,單憑這聲音,我的腦海裏印象出一個枯瘦的如燈影一般晃動的老人的形象。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竟然有些結巴的說,”我。。。一個過路人。”我停下來,等著對方接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