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悲劇九月光下的暗河(1 / 1)

三個月前。

嚴寒的冬天已經隨著春日的到來而遠去,但濃烈的寒意卻像貪玩的小孩留戀遊樂園一樣不肯離開,拂過的風猶如看不見的刀,劃痛人們的臉頰。

月亮由於霧氣的遮擋,輪廓變得模糊,最終在漆黑的夜空中形成一片白暈,夜空之下,皎潔薄薄的月光瀉在這不斷蕩起水花的江麵上,泛起令人癡醉的銀光。隔著江水遠望。對岸,樓台林立,燈火闌珊,在淡淡的薄霧籠罩之下,既真實而又虛幻縹緲。

然而,在這令人心曠神怡,寵辱皆忘的美麗月色之下,有一個人卻心事重重。一個男子孤零零地坐在河堤的那冰冷的欄杆上,佝僂的身軀與消瘦的背影顯出他身體的瘦弱,似乎會被吹來的風刮倒。

凜冽的寒風如饑餓的野獸撕咬他的身軀,讓他感受到一陣陣刺骨的寒冷,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讓它緊貼自己的皮膚,來使自己溫暖一點。他注視著腳下泛著寒光的江水,他倒映在江麵的影子被產生的浪花打破,正如他自己的人生被擊碎。又抬頭望著天上,借著月光能夠發現那是一張年輕但滄桑,憔悴不堪的麵孔,白色的月光灑在他蒼白的臉上,讓他更顯蒼白。

趁著手指間夾著的一根煙還帶著一點火星,連忙送入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燃著的煙頭又亮了一點。

他的心裏打算著,這根煙吸完了之後,就結束一切吧。

河堤上的走道上,月光拉長兩人的身影映在地麵上,一男一女,男人花白的頭發與臉上皺紋的多少和深淺顯示他的年齡接近五十歲,那個女孩挽著他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到十分安全,與他一起走著,兩人都沒有說話,似乎怕是打擾了這寧靜的夜色,隻是在欣賞著美麗的月光。

忽然,一陣落水聲破碎了這份寧靜。

男子把手中的香煙抽得很慢,似乎仍然有一些眷戀。不過,漸漸的,煙快吸盡了,當他的兩根手指感受到了那一股灼熱,他意識到:時間到了。

接著,他夾著頭的手指一鬆,帶著火星的煙蒂瞬間被漆黑的江水吞噬,不見了蹤影,男子輕輕閉上雙眼,長吐一口氣,身體向前傾,躍入了江中。如水的一刹那,冰冷的江水如同千萬隻螞蟻撕咬著他的身體,寒冷刺痛了他的神經。江水如魔鬼伸出的手,將他一點點地拉入地獄,他似乎能夠看到,死神正在似遠非遠之處向他招手。

雖然打算自殺,但恐懼依然像潮水般從他的心裏湧出。由於人的本能反應,他開始拚命地掙紮,大聲地呼救:“救....命......救......我.....咳咳......”水從他的嘴裏,鼻腔裏灌入,令他嗆了幾口。

男人聽到落水聲後,接著又聽到一陣斷斷續續的呼救聲,他立馬掙脫女孩的挽著的雙手,跑到欄杆處,循聲看去,不遠處的江水中,一道黑影正在不斷地掙紮,他立即脫掉身上厚重的衣物,跳入江中救人,他很快遊到了男子的身邊,並使勁將他向岸邊拖拽,他們一次又一次被水浪拍擊,覆蓋。

那個女孩害怕極了,不知所措,她望著江水中的兩個人,眼淚如決堤的河流,不斷地從眼睛中湧出,她很擔心,一直不停地哭喊:“爸爸.......爸爸......”

江中的兩人漸漸沒了力氣,突然,又是一股水浪襲來,之後,江麵上沒有了任何人的影子,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唯一可以證明的,就是河堤上哭泣的那個女孩。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積滿石頭的河灘上,躺著一個人,江水依然拍打著他濕漉漉的身體。大概是因為寒冷的關係,他睜開了那沉重的眼睛,接著他嗆了幾口,從口中吐出幾口水。

還沒死嗎?他心裏想著。接著他忽然想起剛剛他的身體被拉拽的感覺,難道,我被救了嗎?

他立即轉動腦袋四處觀望,可看到的都是空蕩的黑夜和波浪濤濤的江流,看來是幻覺。

好了,既然天都讓我活下來了,那就活下去吧,他打算著。接著,他站了起來,拖著他疲憊的身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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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