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聽後心頭一震,覷起獨眼繼續問道:“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那女人拿著銀兩離開了,聽人說她沒有離開村子,找人租了間房子。”說到這裏,丁宏偉好像在擔心什麼,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
亨利疾言厲色道:“說下去!”
丁宏偉聽罷不敢怠慢,呃呃囁嚅道,“幾天後她難產了,大人跟孩子都死了。”
聽聞此話,亨利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地全身一震,是她!猛然推開丁宏偉,“滾開—”隨即跌跌撞撞地向後倒退幾步,轉身麵對著霧茫茫的大海,滿臉痛苦的神色。
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嗜血魔頭的異常反應令眾俘虜疑竇叢生,就連他的手下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使他如此痛苦,如此反常?
霧,越來越薄了,海麵上的不遠處隱約可見幾小座黑色的岩礁。絲絲薄霧環繞,浪濤有節奏地拍打著孤零零的岩礁,像個被遺棄的怨婦似的低聲淺唱人世間的酸苦。經曆風暴後的歐陽商船上,船帆襤褸,門窗不全,風一吹就“咯吱咯吱”作響。
甲板上。麵目可憎的海賊像守獵物似地死守著眼前的“俘虜”,而那個神秘的白衣海賊則依然紋絲不動地靜立在甲板上,麵無表情地靜觀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令人不禁疑竇從生。
膽小的陳阿三像隻嚇破膽的灰色鬆鼠似的縮在人群中的驚恐萬分地看著亨利的側影,一隻手悄悄地伸進懷裏掏出兩塊銀子。看著手心中那兩塊寒酸酸的銀子,他心中暗暗叫苦道:完了,完了,我身上隻有這麼點銀子,這下海賊定會殺了我的!此時此刻他心底一陣恐慌,焦頭爛額,卻又毫無辦法。誰讓他麵對的是一群凶殘的海賊。
傳說中的這些海賊是一群不講道理、毫無同情心、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動物。這些人隻認得錢財,隻要有錢財和什麼珍奇寶貝,大家便可以活下來。
這時候,亨利的神色由悲痛到仇恨,他徒然轉身走到歐陽海的麵前,沉聲道:“聽說丟失的第三張藏寶圖就在你手裏,現在我要你馬上交出來。”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眼裏卻充滿了仇恨,帶著殺氣。
歐陽海一臉平靜地凝注著前麵平靜的海麵,字斟句酌道:“我們家從未有過此物。”
亨利眼睛一瞪,質疑道,“你說沒有,可是你那死去的老婆有,難道她沒把它給你?”
歐陽海聽後苦笑一聲,說:“內人隻是個平凡的婦人而已,哪來的藏寶圖?”
“哈哈哈……”亨利仰天獰笑幾聲,笑聲裏充滿邪惡和瘋狂,聽得旅客們個個臉色發青,恐慌不已。
亨利笑罷一個箭步衝向前,一把推開看押歐陽海的宮本,用槍頂住歐陽海的後腦勺,咬牙切齒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死定了,這下死定了!”陳阿三嚇得牙齒“咯咯”直打架,額頭冒著豆大般的冷汗,他偷偷把兩塊銀子塞進褲兜裏,用餘光向兩邊掃了一眼,心中暗暗思忖逃生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