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她無比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種情況,就算談鳶勸了,也改變不了她執意要生下孩子的決心。
除夕餐桌前,隻有她和母親倆人,周漾也不知道去了哪兒鬼混。
屋外大雪紛飛,寒風呼嘯。
這幾天都在下雪,今天的雪應該是今年最大的一場雪。
過後,就要天晴了。
餐桌擺著一大桌豐盛的年夜飯,是談鳶和紀嫻一起做的。
紀嫻說周建國會回來,一定會回來的,他忙完就會回來。
有那麼一刻,談鳶覺得自己母親像是被皇帝打入了冷宮的妃子。
可憐又可悲。
吃過晚飯,談鳶見母親一直情緒不佳,擔心她憋壞,訕訕地開了口,“媽媽,今天除夕,外麵很熱鬧,我們一起去看煙花吧。”
這也是父親走後,她們母女過的第一個新年。
紀嫻搖搖頭,表示不願。
她看著偌大的別墅,又透過窗戶,看向外麵飄來的雪,嚴寒的天氣,像她的心一樣,在此刻結成了厚厚的冰。
許久許久,她收回了視線,起身從餐桌離開,慢悠悠地上了樓。
望著母親逐漸隆起的腹部,和孤單的側影,談鳶拳頭忍不住微微擰緊。
很不巧,這時候周漾已經回來了,他似乎喝了點酒,微醺狀態。
談鳶帶著怒氣走到他麵前,“你爸他太……”過分了。
話還沒說完。
談鳶就注意到他情緒也不是很好。
頭發略微濕潤,神色懶倦,大衣肩膀上還有沒化開的雪。
周漾嘴角微勾,“我爸怎麼?為什麼不接著往下說了?”
談鳶咬了咬唇瓣,“我媽好歹為他懷了孕,他為什麼要這麼冷落她?天天就是工作忙工作忙,今天是除夕,再忙也得回家吃年夜飯吧。”
她承認母親落得如今這般田地,是母親自作自受,但談鳶還是無法袖手旁觀。
周漾仰頭,抬起胳膊,懶洋洋地揉著脖子,笑了,“一個女人,試圖用孩子來捆住男人,本身就是愚蠢至極的行為。”
“你不是想知道我爸為什麼天天那麼忙嗎?行,我告訴你……”
周漾彎下腰,湊到她耳邊,用隨意又惡劣地語氣說:“因為,他公司前不久新招了個實習生,年輕又漂亮,現在每天都在辦公室跟她廝混呢——”
“你媽靠著美貌嫁給了我爸又怎麼樣呢?還是抵不過新鮮感,加上現在又懷了孕,每天日漸憔悴,是個男人對著她都毫無興致。”
“談鳶,”周漾盯著她,似在意有所指,“有錢有勢的男人,不可能隻守著一個女人。”
“等著吧,你媽也快要被替代了。”
談鳶聲音發顫,“什麼叫……也?”
周漾:“在遇見你媽之前,我爸身邊女人就從不間斷,隻不過她們還沒熬到跟我爸結婚,就被甩了,說實話,你媽還是挺有本事的,至少進了門,還懷了孕。”
“不過你也別覺得你媽她懷孕了,就能高枕無憂,我爸年輕時候,搞大過一個女大學生肚子,那女大學生被甩後直接瘋了,在追我爸的車的過程中,出了車禍,當場一屍兩命。”
話畢,周漾不再與談鳶廢話,邁開步子上了樓。
談鳶腦袋嗡嗡的響,好像有成千上萬的蜜蜂在耳旁,快要讓她耳鳴了。
接下來,她要怎麼辦?逼迫自己母親打掉那個孩子?母親不會同意的……
就在這時,褲子裏的手機傳來短信的叮咚聲。
談鳶稍稍一怔,拿出手機,垂下眼皮,看著發來的短信。
喻知禮:【有點想你了,怎麼辦?這個新年,能不能陪我過,鳶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