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紹峰叫你這麼做的?”顧月白咬唇,沒有許紹峰的允諾騰靜姝怎麼可能誇下海口,許紹峰這個瘋子還嫌他們不夠落魄倒黴嗎?
果然玲瓏剔透,騰靜姝幾近讚賞地點頭。
“我考慮一下。”此話一出,心口猛地疼痛起來,騰靜姝優雅道了一個好,“晚上八點前給我回複,過時不候。”
淚盈於睫地看著她愜意地走進太陽下,昂首闊步離開。
離婚,離婚,兩個字針紮一樣戳進心裏的每一個角落。她獨自一人呆呆地不知道坐了多久,恍然間聽見手機鈴聲不斷地響起,動作機械地摸出手機也沒看清來電顯示的號碼便接通,“喂!”
清瑩的一聲,不自覺帶了一絲顫音,泉水叮咚冰冰涼涼地沁入五髒六腑,一個世紀的靜音後那邊輕輕地揚起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潤澤嗓音,“小白!”
分明是一個簡單的稱呼,可由他口出吐出來卻是萬般的抑揚頓挫纏綿不休,顧月白渾身大震,幾乎握不住手機,呼吸一瞬間停住,心口莫名狂跳,蠕動雙唇卻發不出一個字。
“小白!你在嗎?”他每個字中間都有停頓,間隙裏充斥的都是綿延不盡無法掩藏的情意,聽的人心亂,攪得人神慌。
“……在……”她終於吐出一個字,長長的尾音,猶帶夢中的不真實。
“還記得我離開時說過的話嗎?”他似失望複又希望地輕輕籲出一口氣,顧月白的眼前幾乎出現了他的影像。
“什麼……話?”大腦停滯不前,隻能下意識地問。
“我說如果他不能讓你幸福我會回來帶你走。”他先是輕歎一聲,似乎對於她忘了他的話有些介懷和失落。
“不……他對我很好,我們很幸福。”她忽然莫名的惶恐,想見他又不敢見。
“是嗎?可我聽媽媽說他公司經營不擅,連累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我……想著是不是該我回去的時候了。”他極力藏住渴望掩埋瘋狂的思念,語帶詢問。
“別,別回來。”她抖著唇殘忍地吐出幾個字,心裏溢出酸澀苦意。
隻有三秒的怔愣,她便慌張地拒絕,接著大洋彼岸傳來無窮無盡的緘默,她似拿著一把殘忍的利劍砍殺他最後的希望。
“那……祝你幸福。”最後的最後,李默然隻道了這麼一句便主動斷了通話。
不知何時,顧月白早已淚流滿麵,那邊再也沒有一絲絲的聲息,剛剛短促又漫長的通話似是一個夢,在夢裏她也拒絕了他。
時隔四年,溫潤動人的嗓音絲毫沒變,那情意也未變,隻有她變了,自她騙他說愛上齊灼華的那一刻就變了,似乎是一語成戳,也或者是那個誓言在作祟,總之她是無可救藥地愛上齊灼華了。
幾乎是立刻的,鬼使神差的,顧月白抓起手機打電話給騰靜姝,很快接通,她撕心裂肺地說,“我決定離婚,請你通知許紹峰叫他把屬於齊氏的東西還給他。”
“好,讓我看到你們的離婚協議和綠色的離婚證,到時必會信守承諾。”騰靜姝的聲音裏透出明顯的雀躍和輕鬆。
掛了電話,顧月白頹然倒在了椅子上,她告訴自己,離婚千萬不能讓秦淑珍知道,離婚隻是拿回股份的手段,離婚之後還可以複婚。
可是她要如何說服在這個問題上頑固到死的齊灼華?
晚上,不想再被動地一個人待在華陽宮,打了電話給齊灼華問清了他在哪裏,她偷偷地跑了過去。
一間不很高檔的酒吧,輾轉找到了306包廂,她深呼吸幾口氣握住門把開門,放眼望過去一片濃霧遮擋,燈光晦暗不明,喧鬧的音樂裏夾雜著眾多的男女調笑聲,縱情聲色到連進了一個人都沒注意到,或者他們以為是進來送酒水的小妹。
顧月白徐徐往裏麵走,觸目所及的男人放浪形骸地任身上美豔妖嬈的女人挑逗著伺候著,她幾疑進錯了地方,直到目光穿透重重迷霧看見一具熟悉的身影直挺挺地坐在一邊,而他的身上蛇一樣纏著一個極盡誘惑的女人,才確定……就是這裏。
直到她走到沙發邊了,才有人發現多了個存在。
“喂,別擋著爺的視線!”一個男人驀然大喝一聲。
顧月白轉頭朝他望去,低迷的燈光下人們看見了一張如夢似幻的絕美臉龐,一雙妖異瞳眸發出清冷的光,身姿妖嬈,氣質翩然。
“哎喲,原來是熟人。”阿固推開纏在身上的女人,浪蕩不羈地走到顧月白麵前,仔細審視她一眼,“好久不見,變得更嬌嬈了。”
身上一空,也感覺到有一道異常的目光死死地盯視著他,齊灼華猛地坐起來便看見顧月白冷著臉安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