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張燈結彩,到處是高掛的紅燈籠,照得夜晚如此得喜慶。
作為齊王妃的貼身丫鬟,白淩跪在齊王和齊王妃大婚的婚房外麵隨時等待伺候新人圓房。
她疲憊地跪著,垂著腦袋,雙眸緊緊閉著,好似沒有了生機般的寂靜。
一名侍衛匆匆忙忙地朝著婚房而來,站在了白淩的麵前,出聲道:“請通稟王爺一聲,西北駐軍八百裏加急,有重要軍情必須馬上麵見王爺。”
白淩被這突兀的聲音驚擾,仰起頭來,那雙鳳眼盈滿了淚水,她有些遲鈍地看向侍衛,這不是三年前齊王和沈暮雪大婚的一幕嗎?
自己不是被齊王妃沈暮雪殺死在了亂葬崗,死在了白家108口人滿門抄斬的那天嘛!怎麼在這裏?
白淩頭疼欲裂,更有些懵!極度震驚下呆望著齊王的貼身侍衛張侍衛。
張侍衛見白淩傻傻地仰望著自己,知道這位就是王爺本來要娶的女子,王爺在邊疆的時候,房間裏收藏了七幅她的畫像,時不時會久久地端看,王爺雖然未見過她本人,但每年都會在女子生辰時送上禮物。
因為皇室有旨意,入京大婚,而王爺在邊關,非招不得入京城半步,所以迎娶沈宰相家嫡女,就等於能夠回京。
也可能,王爺這些年來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期盼一個女人還是期盼回京,或許早已把這兩者混為一談,談不上愛,卻是少年時期刻骨銘心的存在,也就意味著這個女人比其他人更容易走入王爺的心。
所以張侍衛沒有像對待其他婢女一樣,仍舊耐心地解釋:“白姑娘,請通稟一聲王爺,雖然王爺大婚之夜,但此事重大,耽誤不得,王妃得知原因也會體諒,不會怪罪於你。”
白淩仍舊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張侍衛見白淩仍舊不做聲,也不計較,直接大跨步走到房門前,果斷利落地敲門,“王爺,西北駐軍八百裏加急軍務。”
隨後,門很快從裏打開,齊王一身正紅的喜服,大步邁出房門。
白淩仍舊保持著跪著仰頭呆看著這一幕。
隻見齊王銳利的目光掃過來,四目相對,白淩甚至捂了捂嘴。
齊王有著棱角分明的臉頰,銳利的雙眸,久經沙場的齊王周身好似凝結了無數的寒冰,他此時緊鎖著眉頭,讓人僅看一眼就望而生畏。
齊王心情不好,在娶妻前一天得知新娘換人了,這婚禮就沒那麼喜氣了。
這時候,齊王緊蹙著眉頭看了眼白淩,視線就離開白淩,看向張侍衛,詢問:“人呢?”
張侍衛躬身回道:“屬下已經把人安頓在書房。”
齊王寒著臉,大跨步離開。
房間裏的新娘子匆匆而來,從頭上拽下喜帕,焦急地拉拽住齊王的衣袖,楚楚可憐地看向齊王,捏著嗓子,軟綿綿地撒嬌,“王爺,我們大婚之日,王爺現在走,妾身以後怎麼做人?”
齊王冷厲的深眸有些厭惡地看向這個臨時被換的齊王妃,冷冰冰地道:“國事要緊,你身為沈家嫡女,這點沈宰相沒有教過你嗎?”
隨後齊王指了指跪著的白淩,極為憤怒地嗬斥:“你這是在羞辱誰?”
隨後憤怒地甩開新娘, 直接大跨步離開。
大婚的齊王妃仍舊沒有行周公之禮,新郎就跑了,齊王妃轉頭就把滿腔怒火發泄在婢女白淩身上。
齊王妃一巴掌扇在白淩臉上,指著跪著的白淩怒罵:“都是你這賤婢惹得王爺不高興,要不是你偷了我的身份,王爺也不會如此惱怒而遷怒於我,你去,今天晚上不把王爺請回來,你就跪死在王爺跟前贖罪吧。”
白淩捂著被打的臉頰,仰頭充滿了仇恨地看著齊王妃猙獰的麵容,前世她和她身後的沈家設計,陷害白家滿門,利用自己對沈家的養育之恩作為裹挾為她們賣命,到頭來,落得被齊王妃親手殺死的下場。
白淩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但現在要忍著。
前世,齊王走了,齊王妃沈暮雪打了白淩耳光,要求白淩就是跪死也得把王爺請回來洞房。
白淩去了,是真的為請回齊王而去的,沒有請動,回來被暴打了一頓。
現在,白淩也會去的,但不是為了帶齊王回來和你沈暮雪洞房花燭夜。
白淩握緊了拳頭,對著扇了自己一巴掌的沈暮雪恭敬地道:“王妃別著急,王爺隻是有緊急軍務處理,奴婢馬上去,等王爺一處理完公務,就去求王爺。”
一身喜服的沈暮雪厭惡地看著穿著婢女衣裙的白淩,歇斯底裏地咒罵道:“還不快去,杵在這裏做什麼,還以為自己是沈家嫡女呢?馬上滾啊!”
白淩裝作唯唯諾諾地,起身後,忍著跪得發麻的腿,趕快離開,往齊王的前院而來,路上,白淩消化了重生的事實。